落落寡欢的样子,直到两天前突然听到禀报,道是有流民从西北方向来,带来了虢国公的亲笔手书。 当时左明静正与淳宁在议论公事,接着淳宁便看了那封信。 左明静目光看去,只见淳宁惊喜地跳了起来,像是枯萎的花朵突然重新绽放开来,像是阳光破开浓雾照在清晨的新叶上…… “夫君脱困了!” 淳宁惊呼一声,把那封信贴在心口,仰着头又哭又笑,接着她提着裙子便跑过院子,半点没有往常端庄稳重的样子。 左明静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 她看到淳宁穿过月亮门,和缨儿、朵朵抱在一起哭着。 “缨儿你看,夫君已经脱困了……” “呜呜呜……少爷……” 好一会儿,左明静惊觉自己像是哭了,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想离开又舍不得,默默看了一会,最后还是重新跑回知事堂。 她不能像缨儿她们那样抱在一起哭一场,只是努力保持着神色的平静,默默处理着公事。 之后淳宁再过来,神情已经大不相同。 “明静,替我写封信给小竺,把好消息告诉她。” “是。具体是?” 淳宁“唔”了一声,像极了王笑的口吻,拿出手里的信摊开在她面前。 那信上语气平和,用句也白话得不像话。 “见信安,已脱困。张嫂嫁给了铁豹子,这些往后再说,此处纸张不多。时间紧迫,我暂不归,先往北面一趟,派粮食马车来,把寨中人带回山东安置,他们皆为我之救命恩人,务必善待。随信另附一封计划,交予二位兄长或淳宁,拆开时留意火漆……” 这样一份平平无奇的家书,左明静却是心神翻涌。好不容易才强撑着不露出异色让淳宁看出来。 直到当天夜里,她才捂在被子里又偷偷哭了许久…… 但终于,一颗心落了回来。 此时整理着公文,左明静忽然眉头一皱,拿起手里的文书便递在淳宁面前。 “殿下,你看这个,齐王殿下曾发过一封密旨往天津秦副帅军中……” 左明静很敏锐地捕捉出来,这封秘报所传达的事关系重大。 这几乎是她进入知事院以来接触到的最机要之事。 淳宁这个月没有来月事,此时正假意批复公文,其实是给小孩想了几个名字,正写在纸上。眼见左明静过来,她素手一抬,拿起一封奏书把纸遮上,粉唇抿了抿,端端庄庄地坐直身子,方才问道:“明静你怎么看?” 左明静倒也看到淳宁的小动作。 她身为下属自是不会多说什么,目光一瞥,见淳宁神色平静,便意识到事情已经解决了。 “想必殿下已经有了主张,臣女不便再多言。” “无妨,就当聊聊天。” “是。”左明静下意识行了一个万福礼,斟酌着用词。她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是淳宁对自己能力最后的考验。 “齐王殿下的旨意,应是让秦副帅撤兵。” “为什么?” “许是担心山东兵力空虚,让人趁虚而入。” 淳宁点点头,又问:“明静可有别的事想提醒我?” 左明静低声道:“国公离开山东前和议院打过招呼,票拟依然送来国公府由殿下你来批复。但前段时间的公文很少,直到这两天才又多了起来。” “你是想说,衍弟有要与我争权之意?” 左明静默然了一会,有些惶恐地低下头,开口道:“是。不过国公既已平安无事,也许是臣女多心了。” 她看得明白,齐王一系像只幼兽,从洞穴里伸了伸爪子,又缩了回去。 “夫君无事便好。”淳宁低下头笑了笑,让左明静都觉得美。 “明静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就当我们两个女子随意闲聊。” “是。”左明静不再犹豫,缓缓道:“他们想要秦副帅把兵马撤回来,怕是还有想要替齐王争兵权的想法。国公爷在,他们不敢乱来,但国公稍有不虞,只怕有些人就要有所动作。” “你是说两位宋先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