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匪徒们目瞪口呆,一个个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苟二。梧州是一座府城,两广重镇,两广总督一度驻节之处。髡贼入据之后,修复城墙,重整武备,城里城外都有驻军。没有大军云集,没有大炮和攻城器械,靠他们这二百多人打进梧州岂非是痴人说梦!
半响,才有人颤巍巍地问道:“苟二爷!您……您老真有这打算?”
苟二爷点点头,笑道:“瞧你们这副呆样!怎么?都觉得二爷我疯了?别说你们这么想,我都觉得自个疯了!”说着他狂笑了一声,“可是我告诉你们,二爷我没疯,眼前便有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众匪顿时来了兴致,
“实话于你们说,这梧州城里有一样最大的宝贝,便是真髡!”苟二狞笑道,“只要这真髡抓到手里,还怕没有大把的银子和前程?”
匪徒们轰然叫好,一个个摩拳擦掌,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的迷梦。
“你和他们说这些做什么?当兵的只要有银子,指到哪里就打哪里……”胡烂眼埋怨道,“说多了,当兵的就起了心思。”
“你说得那是过去!”苟二说,“如今情势不同。说到底,咱们不是官兵,又不发饷,大伙跟着咱们是混口饭吃。有些凶险的事,你要不说明白了,他们是不会跟着干得。”说着他点着了烟袋,“就说这回,直接把队伍拉到梧州城下说咱们可以打进去,你瞧他们会怎么样?直接就吓尿了!能撒腿就跑的就算是有种的了!蒋锁和我说,带兵打仗,第一就要让当兵的知道为什么去打仗,打什么仗。当兵想得明白了,觉得值,那就肯出死力。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蒋锁那套不就是髡贼的法子吗?那小子既然这么喜欢髡贼的套路,干吗还当逃兵?”胡烂眼说,“再说,没有银子,光靠说辞能打动这群丘八爷?那些统军的文官哪个不是做一笔好文章,天理人情说得头头是道,还不是照样看着索饷的丘八干瞪眼?”
无非是有仇吧。我瞧着他晚上有时候做恶梦会叫‘师姐’‘师姐’的叫唤,大约是他亲人死在髡贼手里。”
“也算是一条好汉了!”胡烂眼道。
“一会他就过来和咱们商议。”苟二压低了声音,“有些话只有咱们几个知道。”
“明白!”胡烂眼点头,跃跃欲试又有些不安,“你说,那个易浩然的主事的,会不会拿咱们当冲头用?”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苟二说,“亦得防着些才是。”说着他眨巴了下眼睛,低声道:“他来了。”
蒋锁是从梧州一口气赶回来的,计划已经进入到具体实施的阶段。易浩然不但给了他详细的梧州城内的政权机构和布防情况,也把具体的行动方案提交了过来。
易浩然虽说没有看到钱多拟订的具体保卫计划,但是大致猜得到第二中队会提前一天出发到封川去迎接船队。这么一来,粮船抵达的前夜梧州是最为空虚的:城里只剩下一个连队,再就是三合嘴的一个国民军中队了。
“……易先生的方略,便是在这一夜下手。”蒋锁说,“当晚,在三合嘴举火为号,我们便全力突击三合嘴,易先生带人在城上接应宋将军一股入城,劫杀解髡。”
三合嘴的情况苟二是知道的:几千名俘虏,看守的不过是一百名国民军,外加几百个“留用人员”――大多是他们的同类,遇到战事绝不会拼死抵抗。趁着夜色攻过去,不管有没有人里应外合,能不能占便宜且不说,至少不会吃亏。如果战事不利,大不了一走了之,不会陷入城内。
相比之下,宋铭那一股人马就要冒极大的风险,搞不好便会全军覆没。
不过,祸兮福所倚,宋铭冒的风险最大,得手之后功劳亦最大。这个没什么好争得。自家的手下鱼龙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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