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市政府的沙正阳赶了一趟回银台的中巴车。
从市区回银台的中巴车车票价格要比大客车更贵一些,大客车只要一块,而中巴车则要一块二。
这年头中巴车都还算是比较新潮的玩意儿,不像大客车那种中空上半截塑料皮靠背,而是整体的单座座椅,但价格上的差异让大部分人乘车还是乘那种五六十座的大客车。
从汉都到北面的涪岗、昭阳市都要过银台,不过这些长途客车基本上都不进县城,而是直接在县城东面的招呼站歇一脚捡一些顺路旅客就走了。
银台的南门汽车站主要还是县汽运司和省运司三十六队的车子跑这边,但随着运输体制的改革,中巴车也开始出现在了这种短途运输线路上了。
不过现在的中巴车还是县汽运司垄断着,不允许私人经营,要几年后运输市场彻底放开后,县汽运司和省运司都会被私人的中巴车打得落花流水。
遭遇了六点过汉都市区下班潮,看见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潮如海水一般在自己乘坐的中巴车旁边漫卷而过,沙正阳也是无限感慨。
十多二十年后,这种局面便再也无从得见,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的汽车潮,当然也还有滚滚的尾气和雾霾。
回到银台,已经是晚上快七点半了,但天色仍然大亮。
原本沙正阳是打算去找冯子材好好谈一谈的,来个联床夜话也行,但他还要先去高进忠那里。
几十年宦海的经验告诉沙沙正阳,料敌从宽,预己从严,不确定的可能性最好往糟糕的方面考虑,因为那往往会是现实。
虽然汪剑鸣答应了自己,但是或许他可以相信这个时候汪剑鸣的承诺,但是闻一震这种政坛老油子若是没有利益,不太可能做雪中送炭这种事情,所以这事儿还有许多不确定。
至于曹清泰这边,沙正阳倒是信得过,但是赵嵩的影响力能否达到那一步,不太好说。
所以,他还得去找一趟高进忠。
高进忠的家不在县政府宿舍楼,而是住在柴门街的公安局宿舍里。
他原来是县公安局局长,后来晋位县委常委、县委政法书记,一直兼任了好几年公安局长之后才卸任,所以到现在也还住在县公安局宿舍里。
县公安局宿舍就在柴门街38号,一道铁闸门,平时都是关闭着的,只有半带着锈迹的铁皮大门上的一道小门半掩着。
进去之后有三栋楼,高进忠住第二栋的一单元二楼一号。
进门时门卫还瞅了一眼沙正阳,不过看沙正阳的气度,门卫也没为难沙正阳,直接低头无视了。
沿着路进去,一道红砖围墙就在左面,比一般的大院围墙要高一些。
围墙上端用混泥土浇筑的斜面上还差着许多用碎玻璃片或者碎酒瓶支棱着的防护,这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防攀爬手段,三栋楼次第排开。
毕竟已经在记忆中消失许多年了,重入这个时代,但是记忆却没有能够马上就回到那个时代,给他带来的感觉却是混杂着陌生和熟悉的异样。
“铁哥,魏局长不在,签不到字,咋办?”有些粗犷的声音从前面一号楼的侧面传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显示有两个人以上。
“那咋办?枪库值班的是老俞头,他比犟驴还犟,没魏局长签字,他肯定不会同意领枪。”
那个被叫做许哥的人气哼哼的道,语气里充满了烦躁不安。
“也不知道魏局长上哪儿去了,没准儿就去钓夜渔去了,这沱溪这么长,上哪儿找去?”
“嗨,没枪就算了,铁哥你有一支枪就行了,不就是例行的设卡拦截么?哪年不遇几次?市局那帮人就知道打电话穷吆喝,具体啥情况也不说清楚,谁知道那逃犯是不是往北边来了?”另外一个有些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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