媺园,一丛丛的朱果树下。
明月夜低声讲述着,那日在滇红阁,与汪忠嗣合力救人之事。流千树越听越惊,一时间竟然无法插话。
“有酒吗?我知道,你随身总会带着酒壶。”明月夜唇角微扬,苦笑道。
流千树犹豫片刻,还是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她。他默默的望着她,她仰颈连续干了好几口。
辛辣的酒液,呛得她不吝咳嗽,几乎涕泪交流。她尴尬道:“好烈的酒,真够苦。流千树,你没银子了吗,这么难喝的酒也能咽下去。”
“酒不烈,情烈。酒也不苦,心苦”他一把抢过酒葫芦,没好气道:“分明你不识货,这可是五十年的女儿红,贵得人能吐血好不好?哼哼,我若不问,你便一直瞒着我?怎么没憋死你呢”
“咱们,彼此彼此!”她翻了个白眼,抓起一个红艳艳的朱果,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你让我能说什么?我男人,为了陪别的女人,差点儿害死了我?还是明知裴绰约有问题,哥舒寒却隐忍不再深究。好一个情深至此的夫君啊,说出来我很有面子是吗见鬼的。”她呲牙,自嘲道,语气甚为辛酸。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说别人的事你最明白,等到了自己,你也不过一塌糊涂。你纠结这些有屁用。这裴绰约,必有古怪,恐怕也不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吧。她可比裴六娘,聪明多了。听起来,她在暗算你。”他一扬酒葫芦,也狠狠灌了好几口。
“你怀疑她与裴门仍有关联,那也要有证据才好。如今,哥舒寒可是裴绰约的保护神。”明月夜眯起如月星眸,冷冷道:“我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却为何黑白不分,处处刻意袒护?人心,果然叵测难料,即便枕边人又如何,或许终归会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这是天意吗”
“你不明白?那我问你,为何你刻意冷淡汪忠嗣?你真的不再关心他了吗,别以为你悄悄为他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种的那些末品草药,根本不会有人买。你却让琦阁悄悄全部高价购入,为什么?资助他生活还不想他知道,怕他拒绝怕他没面子?你考虑的还挺周到啊。还有,明西风给苏全,送过多少次治腿的伤药了,那药是谁配的,给谁用的你当我不知道吗?还要继续说吗”
“够了!我承认,是我做的。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再关心他。只是,他能有今日的安稳生活,有多来之不易,你我心知肚明。我不再靠近他,甚至冷淡他,拒绝他的帮助,是在保护他!我不想再把他,卷入动荡不安的漩涡中。他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形单影只,难道还要让他为我送命不成?他是我的亲人,尽管我们没有血缘,但深入骨髓的依恋,今生今世难以割舍。你知道吗?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陷入泥沼的童年时光,是他犹如天神一般,为我带来明熙与温暖”她淡淡道,眼眸之中,划过一丝无奈的伤感。
“我知道,我也理解。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心目中最灿烂英武的救世主。就像小鸡崽子,从壳子里蹦出来,往往会迷恋上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活物,哪怕那是一只狐狸或者苍毛老狼,一个道理。”他忍不住哂笑一下,挤挤眼睛。
“滚!”明月夜深刻的翻了个白眼,狠狠推了一下流千树,后者差点儿倒在草窝里,他大笑着。
“哥舒寒,对裴绰约,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笑够了,他平静道。
他金色的眼眸熠熠闪亮,又似笑非笑道:“在不懂爱情的年纪,把崇拜与依靠错当成了喜欢即便有一天你成长了,你依旧放不下那个人。因为她曾经陪伴你走过,最荒芜的青春岁月。即便她做错了事,你也会情不自禁,欲盖弥彰,自欺欺人。哥舒寒,虽然来自大雪山,但他的心到底还是肉长的。那裴绰约,也是吃定了他的这份不忍。明丫头,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