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
漫天风雨之中各路大军齐齐拔营程名振、尉迟恭、阿史那思摩三支军队整装待发程咬金作为大军先锋已经先行一步率领麾下左武卫风雨兼程直扑长安李靖则带领大军殿后明日才会开拔。
节堂之内李勣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车马辚辚、一片忙碌心头有些沉重。
王瘦石再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门口。
对于这个犹如隐藏在草丛之中择人而噬的毒蛇李勣绝无半分好感转过身蹙眉道:“此地乃军中节堂机密之地内侍还是不要总是这般肆无忌惮过来为好。”
这阉人持有陛下印信普天之下无人敢拦……
王瘦石似乎听不出李勣言语之中的不满与威胁面无表情淡淡道:“英国公为何派遣程咬金为先锋?此前泄露关陇调兵入城之机密尚在嫌疑之中此番又令他担任先锋若其返回长安之后心向东宫坏了大事该当如何?”
时局发展至此兵变已然接近尾声现在需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谁胜谁负。
此番兵变关陇咎由自取若最终获胜也就罢了可如今大败亏输正所谓成王败寇所有责任都得背负起来。
即便关陇根本背负不起。
不说别的单只是被战火毁掉的大半个长安城以及整个关中地区一年的耕种、更长久的商业影响即便将所有关陇门阀的家产充公也无法弥补这巨大的损失。
所以关陇是否承担罪责其实已经不重要如何展望战后朝堂权力之分配才是重中之重。
事实上无论最终朝堂的掌权者是谁都有必要保留关陇的一席之地不止是将关陇连根拔起对于帝国根基的损伤有多么巨大更在于面对战后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的蜂拥而入会造成朝堂上下一派、与掌权者分庭抗礼的局面矛盾会加剧、动荡会加深因为利益的纠纷是不可调和的。
此等局面之下关陇的存在便是最好的缓冲。
没有什么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朝堂之上永远都是利益为先大臣们如此门阀如此即便是帝王也是如此。
当真快意恩仇、恣意而为下场就只能如秦皇、隋炀一般朝局割裂、众叛亲离……
执政就是不断的妥协向政敌妥协向利益妥协。
当真锐意进取、锱铢必较下场都不会太好……
所以王瘦石的担忧不无道理万一程咬金心向东宫先行一步返回长安之后对关陇悍然出手固然表达了对东宫的忠诚太子也会将其引为肱骨却坏了大局。
李勣眉梢挑起看着王瘦石:“汝不过一内侍而已倚仗陛下之信任故而能够出入吾之节堂。但汝还需谨记无论何时汝也只是一个内侍仅此而已。军国大事何处有汝置喙之余地?”
不待王瘦石说话他转身自书案之下摸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虎符“砰”的一声随意丢在书案上冷然道:“要么你让陛下将这枚虎符收回吾卸去大军主帅之军务可由你来主导。要么站在一旁不要对军国大事指手画脚再敢肆意闯入中军节堂以军法论处!”
自古以来任意文臣武将都对宦官阉人报以极强之戒心这些阉人因为身体残缺导致心志偏激眼中唯有自身利益毫无家国之念祸国殃民之事坐起来毫无负担更不在乎自身名声。
况且阉人祸乱朝政必然染指权力由此与大臣形成冲突都是历经仕途浮浮沉沉一路爬上来的谁愿意屈身于阉宦之下?
这番话说得半点不客气较之前日那番言语愈发刻薄王瘦石却也只是瞪着眼白过多的眼睛满是怨毒的看了李勣一眼再不多言转身走出去。
正如李勣所言他再是受宠也不过是一阉人而已地位与重要性如何与宰辅之首、当世名帅的李勣相提并论?
李勣望着王瘦石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暗阴沉。
这阉人看似无官无职实则极得陛下之宠信且手中握有一支实力强悍的死士队伍如若予以狙杀后患太大否则以他之心性焉能让这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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