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洗干净,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打游戏。平常没有什么自杀企划的时候,他俩就会像这样各做各的,一个看书一个打游戏,就算整个晚上都不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超喜欢跟松子相处时的距离感喔。”太宰曾经这样跟他说过,“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在一个人身边如此放松了。”
就像约定俗成的默契,松阳也不去深究太宰在侦探社的工作,或者房间墙壁上的弹孔,或者时不时走在路上就被奇怪的黑服党找茬,或者出门买菜被拖上黑色面包车这样的事——
果然还是应该在意的。
他被铐在正正方方的一个石柱上,背靠的墙上全是以往被拷问人凝结干涸的血迹。大概脸上的神情太过状况外了,惹得面前的黑服大叔超生气地朝地上开了几枪,用发热的枪管顶住他的额头问:“你就那个跟太宰治同居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人虎’的事?”
不是女人,不知道,不关我事——如果可以说话,松阳大概可以飞快地否认三连。但是他光张嘴不出声的举动同样惹恼了对方,偌大的地牢里一声枪响,松阳头边的墙壁被击出了个弹孔。
我以前会不会打架呢?
这样思考着的松阳,手腕猛一用力扯断了镣铐,一拳把开枪的黑服大叔嵌进了厚实的墙壁里。
哦,会的。
混战中,他摸过枪,摸过小刀,始终没有找到特别称手的武器,干脆赤手空拳地跟莫名其妙的黑服们缠斗在一起。躲避子弹这种有点非人类的事情,自己的身体似乎也非常适应,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看来以前的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喔,松阳稍微有点沾沾自喜。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朴素的战斗方式了。”
地牢阶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戴着礼帽的矮小男人。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面上带着略兴奋的笑容,足下一蹬就跃入混乱的人群中,然后轻轻地触碰了松阳的身体,掌心下一圈红光。
似乎一瞬间就失重了,松阳原本灵活腾挪的身体被提至半空中,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穿喉而过。
痛感当然是有的,但是因为是致命伤,愈合的速度也相当快。让他有些在意的,是从喉部伤口飘散出来的一团黑雾。那个活体的雾状生物在空气里停滞了一小会儿,慢慢渗入地牢的阴影中。
“松子!”
失重的身体被突兀地放了下来,刚好被疾奔而来的太宰接住。武装侦探社几乎全员出动,地牢门口又是烟雾又是闪一光弹,非常热闹,见太宰接到了人,国木田挥手喊道:“快撤快撤!”
太宰始终死死捂住松阳的喉咙,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松阳刚想抓住他手腕说自己没事,黑发青年低下头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不行喔松子。受了这种程度的伤就应该装死啦,否则被黑一手党注意到的话,我们日子就不好过咯。”
松阳反应很快,立刻松手闭眼,乖顺地瘫在了太宰怀里。太宰全方位展现了作为戏精的自我修养,手臂一收眼睛一闭,一声撕裂苍穹的嘶吼就从胸腔里迸发出来:“松——子————”
耳朵好疼,耳朵好疼喔太宰先生。
“喂你差不多也该够了吧?”戴着礼帽的矮小男人堵着耳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拖一会儿b一ss就过来了哦。”
“中也!”太宰浮夸地一扭头,豆大的眼泪甩了松阳一脸,“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竟然杀了我的女人!你以为我会就这样——”
被称为“中也”的小个子男人翻白眼翻到身体后仰的程度。国木田默默地撕了一张笔记本的纸,挥笔写了两个字,将纸张化作一把注射枪,远远朝太宰的胳膊开了一枪。
“松子”
太宰的身体慢慢瘫软下去,他用最后的力气,不舍地抚摸了松阳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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