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亲自相扶,太孙顺势站直了身子,冲元佑帝笑道:“孙儿又让皇祖父操心了。”
比起别的皇孙,太孙确实体弱多病了一些。追根究底,是因为年幼时中过毒伤了身体的缘故。
而那一次中毒,也为元佑帝挡过了一劫。
元佑帝素来偏爱太孙,也有这一层微妙的原因。
“这几年,叶太医周太医一直精心为你调养身体,就算偶尔生病,也极少拖延这么长时间。”元佑帝略略皱眉,声音中透出关切:“若是他们两个不中用,朕再另换两个太医来。”
普通的风寒之症罢了,近一个月了还没起色,也怪不得元佑帝要迁怒两位太医了。
若是真得再换两个太医来,叶周两个太医,也只剩下自裁谢罪一条路了。
太孙立刻张口为两人求情:“皇祖父息怒。叶太医和周太医一直尽心尽力,是孙儿的身体不争气,怪不得他们两个。求皇祖父看在孙儿的颜面上,饶过他们两人。”
元佑帝眉头舒展开来:“你总是这般温和心软。居上位者,最要不得地就是心慈手软。行事不够果决狠辣,日后少不得要吃亏。”
太孙微微一笑:“有皇祖父护着孙儿,谁敢让孙儿吃亏?”
元佑帝被逗得开怀:“说得好。这是我们萧家天下,有朕在,谁也不敢让朕的长孙委屈受气。”
祖孙两个对视一笑。
元佑帝冷峻的神色,也彻底柔和下来。
“今日是上元节,宫中一定有宫宴。皇祖父抛下一堆人,特意来看望孙儿,实在让孙儿感动。”
太孙凝视着元佑帝,声音里满是真挚。
元佑帝随意地笑道:“朕要是大张旗鼓地出宫来看你,少不得一堆麻烦。倒不如微服过来,看你安然无事,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出宫,不是等闲小事。要是摆出全副仪仗,不知要惊动多少人。也会惹来别人对太孙的眼热嫉妒,也担心折了太孙的福气。所以才会悄悄到太子府来。
元佑帝身为一朝天子,肯为太孙思虑到这一步,确实是令人感动。
太孙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皇祖父处处为孙儿着想,孙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知该说什么,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元佑帝笑道:“你早日将病症养好,进宫陪伴朕才是最要紧的。”
太孙乖乖应下了。
元佑帝目光一扫,目光落在屋角悬挂的两盏花灯上,不由得一愣:“这是哪来的花灯?”
单单只挂了两盏花灯,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其中一盏花灯上还描绘着一个少女的身影。
元佑帝年纪大了,目力远不如年轻时候,花灯上的少女面容看得不甚清楚。不过,也能看出是少见的美人,风姿极佳。
元佑帝下意识地看向太孙。
太孙目光一柔:“这是顾二小姐送来的花灯。孙儿在病中,不能出去赏花灯,便让人将花灯挂在屋子里欣赏一番了。”
这哪里是赏花灯,分明是在睹物思人嘛!
过了年,太孙也有十六了。
到了成亲的年纪,方慕少艾也是难免的。
元佑帝不但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笑了起来:“这位顾二小姐又是何人?说来给皇祖父听听。”
太孙目光清亮,唇畔满是笑意:“她是已故定北侯顾湛的女儿,闺名莞宁。生的美丽出众,聪慧冷静,坚强果决,胜过世上诸多男子。”
这满口的赞誉之词,听得元佑帝好笑不已:“听你这么说,这位顾二小姐倒像是天仙下凡了。”
“不瞒皇祖父,我去年在傅阁老府上做客的时候,初遇到顾二小姐,就对她一见倾心。”太孙一点都不害臊地直抒心意:“当时我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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