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其他妖怪，哪怕在烟宝儿它们九个里也有为之感到失落的，它们就像以前的冯炼那样，在御之界有着各种各样的牵挂，都想要回去，所以当听到烟宝儿说要留下来陪冯炼，自然很多妖怪都感到低落。

    是夜，冯炼坐在廊间的木板地上望着星空。

    “记得五百年前那时候和烟云老师一起坐在这里眺望星空，那时候的夜色真的很漂亮，繁星满天。”烟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冯炼的一旁，烟月坐了下来，和冯炼一般模样的望着夜空，她眯着眼，眼中带笑。

    冯炼头也没回的说道：“其实你们完全不用管我，自己回去的。”

    烟月道：“如果又要和您分离，那我们回去的意义又在哪？”

    冯炼道：“你们不是要为烟云报仇吗？”

    烟月笑道：“可您现在就在这里。”

    冯炼沉默。

    过了半晌，烟月忽然缓缓说道：“音和幽是当年侍奉烟云老师左右之人。”

    听到烟月以第三人来描述烟云，而不是将他带入烟云，这让冯炼对她的好感多了几分，冯炼这时扭过头看向烟月道：“然后呢？”

    烟月说道：“音喜欢烟云老师，这一点在我们当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哦，除了壮壮那呆子一直没有看出来这点。”顿了顿，烟月又继续道：“音并不喜欢我们，因为我们总是会缠着烟云老师，这一点在烟云老师从万化大道里回来后，音就更是如此，而烟云老师死后，音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冯炼并不知道烟月为什么要和他说起这些，不过他也没去多想，就当在听故事。

    烟月继续道：“小时候的我们并不懂事，不知道那时候的烟云老师已经身受重伤，我们不说照顾烟云老师了，一天还老是添乱，老师在受了重伤时都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教育我们，他从来都不休息，所以看在音的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连累老师的家伙，甚至于老师的死到后来音都怪到我们头上。音和幽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后，只要在幽不在的时候，音就会打骂我们。”

    冯炼插话道：“这叫做音的太过偏激了。”

    烟月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其中宝儿姐最是经常被音拳打脚踢。”顿了顿，又接着道：“宝儿姐以前胆子很小，也总是爱哭，音最看不惯的就是她了，小时候宝儿姐一遇到什么事就会跑去找老师，哭哭啼啼的要老师为她做主。所以音经常会对她说——‘如果没有你这个拖油瓶，如果不是你成天到晚拖累烟云大人，烟云大人也不会打不过那些混账东西！’……”

    冯炼听到这里，心中就涌出一股郁气，不禁握紧拳头，“要是当时我在场，我一定会揍那叫做音的那女人一顿。”

    烟月悠悠道：“就算您已经没有了记忆，可还是这么温柔。”

    冯炼一滞，平静下来道：“这不一样。”

    烟月笑了一笑，就不再说这个，而是继续道：“所以也导致了宝儿姐心性大变，变得比我们任何一个都更加的对当年那些害死老师的家伙感到仇恨。”说到这里烟月的表情变得越加柔和，“在刚才我还以为宝儿姐会非要闹着回去，却不想她和我们也是一样，将您，将现在的您放在第一位。”

    冯炼张了张嘴，过了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烟月笑道：“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因为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您在的烟云庄才是我们的归宿。”

    冯炼说道：“但我也会离开这里，回到这方世界的人类生存地里。”

    烟月道：“您在哪，哪里就是‘烟云庄’。”

    冯炼一怔，就听烟月笑道：“您认为我们好不容易才和您团聚，会选择和您再次分别吗？”

    冯炼嘴唇微微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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