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对于薛素芳的武艺是很放心的,尤其是张居正仪仗必有大批官兵保护,沿途上的绿林豪强躲这位江陵相公还来不及,不可能去送死。不管张家带多少财物,都稳如泰山,薛五倒是不至于有失。可是一想到她和张舜卿王见王,他就有点为薛五的处境担忧。毕竟张舜卿的心胸未必就比贾氏宽大多少,而论手段,却是十个贾氏拍马也及不上她。
这种担忧没法说出来,只好又问起镖局的情形。凤鸣歧摇摇头,“例不可开,礼不可废。镖行本是从未有人经营过的营生,从无到有谈何容易。徐小公爷倒是很有兴趣,帮我们办了手续,立了门面。老朽也找了些人来做镖师,但生意目前还一般。反倒是徐小公爷那茶楼,生意极是兴旺,既能喝茶谈事,又能做些耍子,江宁城里很有些人成天泡在茶楼里不出来。小公爷以往荒唐,这茶楼倒是第一件真赚钱的生意,据说年底的时候,便有希望回本。只是这冯邦宁一来……”
他是江湖侠士,对于冯邦宁这等人,自然不会满意。如果不是忌惮于冯保的权势,他怕是早就出手,给冯邦宁一些教训。一些商贾人家倒是请镖局给自己家女眷保镖,凤鸣歧也安排了几个女弟子过去护卫,但还是建议对方躲避为上。
一个武人做保镖最后替雇主想到的办法是跑,让凤鸣歧大觉面上无光,心里窝了口气。这回受范进邀请到句容来帮场,也是借机撒火,也就难怪花家那些仆人倒霉。
“范老爷,这次咱们倒是赢了一局。可是要我说,这不是长久之计,人在虎口里,任他们拿捏,范老爷能帮他一回,帮不了百次。日后这对母子的处境,还是堪忧。老朽是个粗人,只知道与人动手过招,这谋略是想不起的。不如,我晚上到花家去,吓唬他们一下?”
范进摆摆手,“这手段就不必了,也不合适。凤老对那继荫看法如何?”
凤鸣歧点着头,“这孩子确实招人疼爱,再者也实在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实在太过狠毒!老夫这铁胆砸断那花正茂一条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等过了这一阵,我会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他是秀才,不好乱来,等到他不是秀才了再说。”
凤鸣歧一愣,“他的功名还能革么?”
“事在人为。”范进冷冷一笑,“他敢打人,我就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随便打人的下场很严重。”
他又对凤鸣歧道:“凤老,镖局的事是我想的主意,自然不会撒手不管,这次我到南方,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的。张相已经与我有了计较……”
听到范进这回要放东南做亲民官,凤鸣歧大喜过望。镖局生意推行不开,很大原因就是官府上缺人。徐维志和他没什么交情,都是靠范进的面子,能提供的援助就很有限。如果范进留在南方,有他帮着推进镖局,这事业就大有希望。
至于说范进能不能当阁老,其实凤鸣歧并不在意,反倒是觉得范进不当阁老对薛五最为有利,若是真入了阁,她一个江湖女子在家里的处境只怕就更艰难些。反正对江湖人而言,阁老还是部堂都是大官,差别没多大。
范进也委托了凤鸣歧帮着调查附近富户田地之事,与徐六双管齐下。后者是老江湖,闻声知意,就知这差事并不好当。只是当下他与范进是利益共同体,绝对不可能反对范进的话,只能点头称善,保证会尽力而为。
两人相谈一阵,郑婵从外进来道:“老爷子,猪头烧好了,您到前院去尝尝奴家的手艺。”
凤鸣歧点头出屋,范进刚想出去,郑婵在后面拉住他的手。范进只当有事,就停下脚步,等到凤鸣歧走远,才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天没和当家的说话,心里想的慌。”郑婵自不会说担心范进与薛五重会,自己受了冷落。趁着这女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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