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对他意义不大,清查田产的工作就这么停止了。虽然事情只是开了个头,范进也没打算把这些数据交给李蔡,可这些女孩子的工作成绩不容抹杀。
她们只是群文学少女,不是衙门里的书吏,这么短的时间,要理清两乡田产不是一件易事,其中所费工夫心血非同小可。只看徐六的神色,就知道她怕是也有几晚不眠。再者,这位六小姐向来得宠,在家里只管花钱不管赚钱,几时会操心过田产家业这种俗务?
一支吟风弄月伤春悲秋的笔写起田产耕牛这种事,其中艰难不言自明,范进心中对徐六的付出自是感动,于她数落郑婵的言语就不往心里去。一些伤人心的话,更舍不得说出来。只随着她,向海棠社的那条船过去。
海棠社的女子,租了一艘船,就在范进的官船之后。这些女子都算是范进粉丝团,自然愿意跟着偶像走。自己本身都是江宁人,离家日子一长,就难免想回去。尤其如今听说偶像放上元县令,就更不想再留句容。
在她们心里看来,有范进保护,就不会出危险。一些女子不是上元人,但是可以借住在上元的姐妹淘家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见范进过来,这些女孩子就兴奋地迎上去,将几本帐册放在范进面前。翻开帐簿,就能看到那些娟秀的字迹书写得帐目明细。
“范老爷你看,这是我们清理的两乡田产,有一些是官府帐上的田产,还有些是他们新开垦出来的,官府不曾计数的田地。还有啊,官府的田地其实都是乱写的,好多人都莫名其妙成了田主,真正的田地都不在他们手里。这种小把戏可瞒不过我呢!”
那位写了姐夫舅子真挚爱情,把范进雷得外焦里嫩的小姑娘是江宁户部一位司官的庶出女,家学渊源,对于民间诡寄飞洒这套把戏驾轻就熟,说起来头头是道。
“我们就从各乡的员外家里查起,还带了几个小姐妹入社,从她们那里入手打问,只说是帮她们找婆家,很容易就问出实情。有多少田地,又有多少优免,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这回范老爷去上元做县令,我们就帮你查上元。比起江宁来,上元更好查,那里的人面比这里还熟,只要去问问,很快就能整理出帐簿。”
其他女子也点着头,有人不愿意让她抢了风头,抢着说道:“我家里是做米粮生意的,跟上元几位员外都有通家之好。我只要去问问那些姐妹,田产数字不难查出来。范老爷你看,这字是我写的,好看不好看啊。”
“哼,你那字写得像你的人一样,软软弱弱一点力都没有,怎么好看啊?有时间让范老爷教教咱们写字才是。”
范进点头道:“我确实想要开个女塾,教你们这些人文墨。其实你们的才学本就不错,我教不教也没什么用。这就是个身份,做了我的弟子,便与我有一层师生关系,谁如果再敢对你们不利,我这个做老师的,就可以出头。到时候,你们来当弟子吧。”
“好啊好啊!”一群姑娘全都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于几日里搜罗数据,整理帐目的疲劳,全都丢在一边。还有人道:“那范老爷一定要记得来教我们啊。”
范进点头道:“那是一定的。不过这帐簿的事……还是算了。句容是邻县,上元是你们的桑梓,查来查去,是要查到你们自己爹娘头上的。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查这田地,最后的目的还是为了收税赋。你们自己搞了自己父母的田产,这不大好。这事,你们不用管了。”
那位户部司官的女儿却摇头道:“我们不管,范老爷也会找别人管啊。大老爷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查得明白。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查自己呢。再说纳粮完税,本就是人的本分,我们才不会包庇自己家人呢。姐妹们,是不是啊?”
这个年岁的少女,心思相对还比较单纯,对于偶像的崇拜,超出对于财产的重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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