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为了防止金翎起疑，非依还是离开了。季翼和寻幻则留了下来，随着书灵，一同去她替两人准备好的屋子。

    是间干净的小雅间，里边各色装饰古色古香，透着历史的气息。浓郁芬芳，却不腻人。

    一张小木方桌上摆满了各式甜品，书灵替季翼收拾了一下床铺，指着桌子上道：“刚刚你没吃东西，这里的点心随便拿吧。”

    季翼点了点头，却没有动手，而是一直注视着老人。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明明是孤傲的，却让他觉得莫名熟悉。

    “好啦，你们早点休息吧。”说着，书灵重新端起烛台，准备出去。

    “等等。”季翼叫住她，“我有话想同您说。”

    老人转过身望着他，眼眸深沉如海，在晦暗的夜幕中，似有波涛渐渐扬起。

    “跟我来吧。”沉默半晌，她说。

    拐出雅间几个回廊，书灵停下了脚步，此时夜色朦胧，一弯月色当空而照，泻下澄明入水的月光。

    “你想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不等季翼回答，她开口问道。

    季翼来到她身侧，点了点头。

    “因为你姓季。”

    听到这个答案，季翼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说：“我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所遇到的十个人里，会有九个都恨姓季的人呢。”

    “那不是还有剩余的一个吗？”老人也淡淡笑开，微微沙哑的声音融化进夜色中。

    “剩下的一个是不认识季家的。”

    “那看来，我就是那第十一个了？”书灵布满皱纹的脸上因笑容而爬上了更多细密的纹路，季翼望着她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借着月光，熠熠生辉。

    “所以，你不想告诉我，关于你的身份吗？”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了又怎样，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本没有知晓的必要。”

    “可如果我想呢？”

    “那我会告诉你。”

    季翼问得干脆，老人答得也干脆，仿佛两人之间，天生便有一种默契。

    “这事情还得从很久一起啊说起，大概是你太太爷爷那辈 吧”

    书灵说，她本名婉月，也姓季。那时季家没有现在的根基，更没有威慑四方的规模，有的只是一个刚刚靠小生意，渐渐崛起的小商行。

    那时候世界乱，欺负他们的人也特别多，她的父亲正好是那时家中管事的，为了维持正常运作，谋取点小利润，要在各方周旋。幸苦的生活使他很早便落下了病根子，三十几岁的人，本因正值壮年，却就那样没了。

    家里的顶梁柱去了，这对一个家族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家里唯一的男丁，就是她当时才十岁的弟弟。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担起这样的重任。

    最后挑起担子的还是母亲。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平日里接触事物不多，但她不愿看着自己丈夫的毕生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

    她开始起早贪黑，在外面要应付官宦，商贾，在家里还要教育孩子，这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不愿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婉月的母亲长得漂亮，年轻的时候是当地难寻的美人，所以平日里觊觎的人实则不少，为了家族，她最后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这些事情，她自然不会和自己的孩子说但是日子久了，自然会有人开始嚼舌根。一开始，婉月不信，还教弟弟不要听信旁人的谗言，可后来，她亲眼看见了

    一怒之下，她拉上弟弟便离家出走。身为季家人，要有骨气，哪怕家族没了又如何，该守的原则和底线，是始终要记在心底的，这是父亲曾经教导的。

    得知两个孩子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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