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也雇程嘉树当书童和保镖啊!”
刘敬平伸出手,一把揽过程嘉树的头,差点碰到他的鼻尖:
“我拿什么雇你呢?几百亿,还是一颗心?”
“以前,都不行,”程嘉树低声回答,“现在,都不用。”
刘敬平兴奋地跳起来,指点着周围高声喊道:
“老板,今晚这些桌的单我都买了!”
方若璇急忙对走出店门的老板解释说:
“您别听他的,他喝多了,不好意思啊。喝多的人都这样,必然要吹牛——喝酒之前,他是北京的;喝了酒以后,北京是他的。”
程嘉树也拉住刘敬平:
“别闹了,听我讲故事。话说我去陪读,本来应该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才行,但有一天,李老师在讲题的过程中,不知怎的把自己给卡住了,站在黑板前一筹莫展。我在下面就不自觉地演算起来——这是一种奇怪的习惯,平时上课老师偶尔转不过弯来的时候,也会问我和班里几个数学比较好的同学,大家帮着一起攻克难题。我算完之后,看李老师卡得难受,就忍不住发言了。所以他就注意到我了,在我的那个同学做题的空当儿,他找来几道数学题让我做,我一做出来他就开心得不得了,好像是他自己的孩子做出来了似的。然后每次去辅导班,他都找一些题目让我做,我被卡住时他还鼓励我再想想。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题目里有很多都是全国数学竞赛的题。李老师很和气,师母也很温柔,经常做夜宵让我们一起吃,师母还总塞给我各种好吃的。我一推辞,他俩就不高兴了。整个高四,我在李老师家蹭吃蹭喝不知道有多少回”
程嘉树揉着眼睛,揉了一会儿干脆抽了几张纸巾,定了定神,又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完全无功利地关心我,不求回报,可我们并不认识啊。我曾经很冲动地问李老师,为什么要对我好,他说:‘我就是喜欢聪明的孩子。’我聪不聪明是我的事,也不能给他带去什么好处啊,他图啥呢?但不论怎样,我被他和师母感动了,开始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天晚上,我在抠几道难题,一般做题犯难时我都习惯抓头发,然后就有几根头发掉在桌子上。我没当回事,李老师坐在我旁边,竟然伸手把我的那几根头发扫到手心里。我以为他有洁癖,他却没有立刻把头发扔掉后来我留意了一下废纸篓,也没看到有头发。你们猜——我他妈简单疯了!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竟然想到,李老师会不会拿我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我怎么会想这种事?这是我整个高中时期最荒谬的幻想。”
伙伴们静默了,半晌,方若璇开口说:
“可以理解呀。小时候我爸总打我,我也经常幻想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我的亲生父亲因为什么难言之隐抛弃我妈妈,说不定某天会突然出现,和我相认,带我开启崭新的幸福生活。”
“那你也太美化所谓的‘亲生父亲’了,”凌江笙莫名愤怒道,“也许他就是个渣男,抛妻弃子之后回来要求你给他养老。”
萧静雪轮流看着她俩和程嘉树,大眼睛里充满了心疼的泪水。
“其实我内心一直感到很惭愧,我那样想真的挺对不起我爸的,他也爱我,就是方法不太对,”程嘉树辩解道,“再说,我有时也不大会处理问题,情商不够,总惹他生气”
“心都伤死了,要情商有什么用?”方若璇固执地咬住嘴唇,刘敬平转头注视着她。
“可是高四时我爸已经对我很好了,不再打我骂我,我妈也偶尔给我做点好吃的补充营养我为什么还有那种荒谬的念头,真不明白啊”
“你妈妈打你吗?”
“没有,她从来不打我。但她很软弱,我爸打我,她都不敢拦着,而且有时候她也听我爸的。”“你妈妈并不爱你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