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干了。
花无期却一是副无所谓的样子。他问小顾,“你与龙在天比刀是为了什么?”
“我?”小顾迟疑一下,“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花无期愣了一下,笑了,不是嘲笑,“人都有好色而慕艾的时候,痴于人也痴于刀,人刀两不误,这才是真性情,真汉子。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你的法眼?”
小顾的眼波变得温柔起来,充满了一种梦幻般的色彩,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的一个早晨。
洛水,春天,小顾正少年。
那是小顾第一次到中原游历,他和世上许多孩子一样,怀着勇闯天下的豪情壮志,怀着对中原文化博大精深的向往,只身来到中原。
那天小顾正在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洛水岸边习刀,这时对岸驶过一条小船。船头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女,白衣如云,乌发与衣袂激扬,似要凌波而去,一双眼睛乌灵若梦。那么美,那么出尘。那一瞬间,满天的阳光似乎全照在她一个人身上,地上的花草随即失去了颜色。
小顾觉得那么陌生,那么熟悉。
陌生得就像九天谪降下来的仙女,在一个阴差阳错的巧合中偶遇,熟悉得就像午夜梦回执过手,前世三生偕过老。
小顾确定,这就是自己今生今世要找的女人,他呆呆地望着女孩,傻傻地跟着她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女孩问他为什么跟着她。他嚅嗫出了自己的心事。
女孩告诉他,她仰慕英雄,绝世的英雄。
他告诉她自己的志向就是要做一名绝世的英雄。
女孩说等他刀法有成,打败当世刀法第一人龙在天之时,她会穿着凤冠霞帔在洛水河边等他来娶。然后女孩风一样消失,消失在田野平畴处,就像从来不曾来过。
听了小顾的故事,花无期问:“你真的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不?”小顾有些不快。
花无期叹了一口气,“情之一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反问小顾,“龙在天的刀法如何?”
“动静相生,无有相间,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玄之又玄,刀法之门。”
“如果再给你五年时间,你能不能打败他?”
小顾犹豫了一下,“不能。”
“十年呢?”
小顾低头想了想,摇头,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想一想,有哪个女孩子肯为了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而等你十几年?这可是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在小顾的心里,他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他不甘心,“她为什么要骗我?”
“她没有骗你,不过是委婉地拒绝你,何况这对你并无多大的坏处,你反而练成了绝世的刀法。”
小顾的眼里露出一种强烈的痛苦,这种痛苦,远比败在龙在天刀下还要锥心刺骨。
她看似给了他希望,他也自认为希望并不遥远,却实则是失望,更是绝望,反倒不如当初看不到希望的好。
希望之于虚妄,正与绝望相同。
小顾醉了,醉于烈酒,也醉于痛苦。
喝酒是需要心情的,痛苦往往比酒力更具杀伤力,更难以抵抗。
看着小顾死猪般扎在床上,花无期苦笑,“现在说不定强敌环伺,杀机四伏,你一睡了之。我又要彻夜难眠了。”
他的话并没有丝毫报怨的意思,他们已是朋友,他要对朋友负责。
他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激,但重症还需猛药医,他不想小顾沉迷在一个虚幻缥缈的梦里,无法自拔。他认为,人生有许多东西远比爱情重要。
对他而言,刀是天,刀是地,刀是他的天地,他对刀的热爱远远超越了爱情,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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