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点头。
“你跟我来。”说完人便转身走了出去。
小顾跟在她身后来到一间厢房。
这是她的房间,虽然狭小,却干净,明亮。
她请小顾坐下,便凄然问道:“他他怎样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似已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小顾迟疑着,“他,他已过世了。”他本不想这么直接地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可是一看到她脸上似已猜到结局的神情,他又改变了主意。
长痛不如短痛,短痛虽剧,但总会过去,总比搁在心里悬而未决的好。
马镜花重重跌坐在椅子上,眼睛的光彩消失了,变成空空洞洞的,就如一潭死水。
俄而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下来,滴落在衣襟上,寂无声息,一滴,两滴那么单调,那么空虚,那么令人心碎。
小顾的眼睛也湿润了,黯然道:“他死得并不痛苦,他是投崖而死,是心甘情愿的,他生前唯一的牵挂就是你。”
马镜花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投崖,是不是比武败了?”
小顾点了点头。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种结局,强极易断,刚极易折,他两样俱全,怎么会长寿?”
小顾道:“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小顾说得不错,她现在痛恨的缺点,正是当初她喜欢他时的优点。
马镜花忽然站在起来,拭去脸上的泪水,勉声道:“我为什么还要为他伤心,为他流泪?他如此轻贱生命,轻贱女人,我心里为什么还要想着他?”
她忽然变得坚强起来。
小顾目中露出赞赏之色。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活着,活着的人活在死人的悲痛里,一定是死人在活着时所不愿看到的事。
“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我这些事的?”
“不光如此,他还让我把你带到福建老家去,他说生前得罪过不少人,他死后怕有人报复你。”
马镜花怔了半天,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走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小顾诧异地问:“你难道不准备收拾收拾东西?”
马镜花出奇地淡漠:“人已没了,天都塌了,东西还有用吗?”说完转身慢慢地的向外走去。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这是小顾早已准备好的,马镜花上了车,小顾抄起马鞭,催车出发。
这是一辆特制的马车,车轮裹着厚厚的牛皮,中间夹以棉絮,车行起来,并不显得颠簸难耐,而且车内坐垫柔软舒服,适于长途远路。
一路上车辚马嘶,行行复行行,长停更短停。
望月楼。
望月楼是一家客栈,一个无名小镇的客栈,本来和世上绝大多数的客栈一样平凡破旧,却偏偏起了一个优雅大气的名字,就像世上许多名不符实的东西一样,听上去很美好,看上去很糟糕。
小顾却没有这种感觉,钟鸣鼎食、玉粒金莼的生活在他心中早已结束,现在就算让他住进狗窝里也会安然高卧。
夜,夜已深。
小顾无眠。一个人的心事若是过多,总会有失眠的时候。人一旦失眠,就说明已遇到了他人生中的一个坎。有的人靠着自身的运气和贵人的帮助成功度过去,有的人靠自己的决心和毅力硬撑过去,当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也有的人倒下,就此一蹶不振。
小顾把床搬到窗前,推开窗子,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呆呆地望窗外,窗外无月,有星,星如布棋,密密麻麻,深深浅浅,就如许多恶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审视着人类的悲苦和灾祸。
小顾忽然想喝酒。事实上,晚饭的时候他已喝了少酒。不能再喝了,再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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