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李晟原本被她包进被褥的手臂搭垂在床边,眉眼猛地舒展,是晟郎救的她
冬雪落尽,逢着桃花与梅花一起开的时节,府里就特别忙碌。
梅林和桃园皆是如烟如雾粉白一片,十分美丽不说,而且温荣最喜欢用这时的白桃花窨桃花水,粉梅花做梅花膏。
已嫁做人妇的碧荷和绿佩,分别领府里的小婢子,往两园收采最新鲜、开得最漂亮的梅花和桃花。
二人走至分岔路,碧荷疑惑道,“绿佩,今儿主子怎这般早就进宫了,还是带了王爷一起去的。”
也难怪碧荷要疑惑,自去年李晟从边疆负伤回来,头几月,漫说进宫,温荣连府门也不肯出,皆是旁人过府看她。
再后来李晟醒了,因为卧床太久,手脚不是很灵便。二人天天腻在厢房里,下下棋,斗斗诗,说说情话。
绿佩和碧荷都受不了他二人的腻歪了,每次见他二人头碰一起,就躲得老远,反正王爷和王妃皆自力更生,不需要伺候。
温荣唯一一次进宫是丹阳长公主的女儿满周岁宴,太皇太后亲自下的帖子,便连温老夫人也去了。温荣推脱不过,万般无奈抛下还无法走路的李晟,狠下心不去看李晟哀怨的眼神,独自进宫了。
绿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今早上王妃扶王爷在庭院里练习走路时,我似乎听见主子小声地说着什么交还,什么请辞”
碧荷一愣,垂下头满眼失落,绿佩倒十分愉悦,“快快快,我去摘桃花,你去摘梅花,今年花开得比往年要好,可得多窨点,否则被皇后、长公主她们轮番讨要一遍,主子一点都留不下。”
含元殿御书房外的青石板路。
李晟从肩舆下来,复又靠在轮椅上歇息,温荣不肯内侍宫婢伺候,一人推着轮椅缓缓向大殿行去。
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说话的官员,看到温荣一副孱弱身躯,推着轮椅微微喘气,皆不忍心地摇头叹气。目光又落在不能行走的李晟身上,俱是惋惜和同情。
曾经鲜衣怒马的风华少年将军,现竟半身不遂。
温荣俯下身与李晟附耳说道,“晟郎若不喜欢,便阖眼歇息。”
李晟摇摇头,坦然道,“从一开始我便不在意旁人目光。只是辛苦荣娘了。”
李晟心下叹气。其实他腿脚已恢复一二,只是荣娘为以防万一,令他尽量示弱。
李奕站在殿阶上。远看朝他缓缓而来的两人,面上带着淡淡笑容,眼底却是化不开、理不清的复杂愁绪。
就如他身上的黄袍九金龙,于天地间呼风唤雨威风凛凛。却始终舒展不开勾尖挠心的五鳞爪。
温荣和李晟越走越近,李奕一甩袍摆。负手朝他二人走来。
温荣停下步子,朝李奕躬身见礼,面对温荣,李奕不自禁收起笑容。端的一副严肃冰冷模样,倒与李晟颇为相像。
李奕自温荣手中接过轮椅,推着李晟继续向御书房行去。周围大臣更窃窃私语起来
御书房摆设与睿宗帝在位时几乎一模一样。
剑兰松柏比原先要更加旺盛,墙上除了外。又多了一幅。
李晟眯眼欣赏那笔力遒劲、态至萧散的,忍不住颌首赞好字,紧接着不待李奕开口,李晟先抬手阻拦,“三哥不必因为我的一句夸赞而相赠,我与荣娘就要离开盛京,这字画丢在书房箱子里,不过一件死物。对了,三哥这两日有空可以到我书房看看,有喜欢的字画皆可一并拿走。”
李奕朗声大笑,“晟郎放心,这幅我还真真舍不得给你。”
说罢李奕双眸微阖,看了站在李晟身后的温荣一眼,“难得晟郎大方,我只知弟妹书画一流,不知晟郎肯否相赠一二。”
李晟连连摇头,满眼痛心,“拙荆不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