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心脏病患如果运气好的话，不受什么刺激，还是可以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

    但是，若是不规律的生活加上精神上的刺激，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她要不要去看他

    若是舒以默看到她，会怎样

    他是会激动呢还是会害怕，或者是会漠然，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如果他非常激动，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害

    虽然她恨这个男人，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

    此去经年，过往种种，都已成灰。

    曾经那个男人，那个把她抱在膝盖上逗她，给她讲白雪公主故事的男人。

    那个冷漠地看着她，转身离去，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去的男人。

    那么多年，还一直执着地给她汇款的男人。

    那个人也许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心情非常乱，脸色怔忡不定。

    手指节已发白

    期间侍者已经把菜都上好，对着琳琅满目的佳肴她却毫无胃口，只是机械的拿银质的刀叉在盘子上划着划着，划出道道斑驳的痕迹，就好像她此时的心

    爸爸

    “小小，你怎么了”突然，熟悉的男声在对面响起。

    她霍然站起身，便发现霍晟坐在她对面，以一种关切而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一沉，他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看来，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失态

    的确，霍晟已经回来了一会儿，只是，他看见小小完全毫无反应，一直拿着电话，呆呆地看着盘子，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从来没有看见这个样子的她，就算在他当初逼迫她，虐待她，让她泪流满面颤抖着的时候，她都不是这样子

    刚才的她，眼光完全失去了焦点，茫然失措，平时的那种倔强、执着全都不见，她手上拿着电话，她刚才打了个电话吗

    可是她打给谁

    打给谁，会让她有这样的表情

    是谁控制了她的心

    让她，甚至都忽略了自己

    霍晟心中涌出千万个疑问，他几乎就想立即问出口，但是，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刚才在学校的争执，已经让他越来越了解小小的个性。

    小小是个希望自己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小世界的女子。

    虽然她深爱着自己，但是她是那种，即使是爱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世界的女子

    虽然自己爱她，爱得就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但爱她就要尊重她，刚才不管她打了什么电话，他现在都不能问她

    他有种直觉，如果那个电话真的有什么他不方便知道的内情的话，自己蛮横地去问，也许小小会恨他

    那个电话，一定是她不愿意说的秘密

    霍晟摇了摇头，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极力让自己不去怀疑些什么

    虽然，他的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

    但是，他却只有默默地，将那根刺，吞回自己的身体里

    谁叫自己爱她

    谁叫自己爱上了这个任意妄为的小女人

    苏晓好不容易回转过身来，心底依旧冰寒，面上只得尽量伪装出一个舒缓的笑容：“你回来了，没什么我刚才只不过是看了条新闻，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哦是吗”

    霍晟本来想问：你看新闻拿着手机做什么

    但是，想想还是不问的好。

    他愿意给她一点空间

    只要，她不是太过分

    他都可以，毫无底线地原谅她，放纵她

    可是，他真的希望，她能够主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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