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缸里,又说话了:“老三,你先别急着乐,我说准你娶大杂院的姑娘,可没说准你娶资本家!”
哗!
薛安远的这句话,仿佛含了冰系魔法一般,霎时将薛向的一张笑脸生生给冰封住了!
薛向脸上的笑意,这会儿看起来,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此刻,薛向心中亦卷起了万千丈的狂澜,一颗心似乎被这狂澜生生给揉碎了,薛向太痛苦了,竟直愣愣地站起身子,不管不顾两位长者在侧,径直朝房内行去,行到门边时,哐的一声,脑袋撞在了门框上,亦为觉痛,拧开门,直直闯了进去,啪的一声将门拍死。
屋内的小人儿此刻自然没睡,正趴在床头,开着台灯,看米老鼠和唐老鸭的漫画,小白则在靠墙的一侧枕边盘身睡了,薛向进门,它直抬头瞅了一眼,又伏下头来睡觉。
薛向行到床前,三把两把,脱了衣服,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小家伙和薛向相处至今,心意早通,知道大哥定是极不开心了,便瞧瞧关了台灯,缩进被子,一只手紧紧抱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翻过去,够不着薛向的背脊,却是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就像她哄大姐的宝宝一般。
薛向伸出手来,轻轻帮她把被子压好,又揉揉她的小脑袋,道声“睡”,握住她拍打着的小手,便再不言语。
这会儿,薛向心中真的是悲伤逆流成河了,他不怪薛安远,而是怪自己,怪他自忖生了个顶顶聪明的脑袋,怎么偏生忘记了时代的局限xing,生生造成了如今他和柳莺儿的天堑!
薛安远一句资本家,几乎彻底将他的美梦击碎!
因为问题很简单,也很直观,他薛老三这回真的是当局者迷了!
柳莺儿,何人也,再不是曾经的大杂院姑娘,而是堂堂港商,东南亚古玩行业的巨鳄,港岛商会副会长,身家亿万的大富豪!而且还参加过港岛商会与京城市委,乃是国务院台海办事处的会议座谈,在官方可是高度曝光过的!
薛老三,何人也,执政党萧山县委副书记,zy军事委员会委员、岭南军区司令员薛安远的亲侄,堂堂正正的党内英俊,根正苗红的红两代!
今昔何年?不是二零零一年,而是一九八一年,不是改革开放事业进入深水期,而是改革骤始,无数干部脑子里的老观念压根儿就没转变过来的时代!
薛向、柳莺儿这个结合可能成立么?就是薛安远举双手赞成了,巨大的高层压力,山呼海啸般的社会影响,也能将他二人碾得粉碎!
薛向别说继续做官,实现他的人生理想了,恐怕薛安远也得受他连累,黯然下野,这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退一步说,若是柳莺儿的身份没在大陆曝光也好,还可低调处理,可偏偏柳莺儿屡被曝光,还曾高调捐赠给京城市委百万港币,被国台办打上了爱国标签的女商人!
如此一来,让薛向无论如何灵动机窍,也无可挽回了!
薛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平时如何自负聪明绝顶,可到了,也是个当局必迷的大傻瓜!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妮子交待,一肚子的酸酸楚楚,搅得他脑仁儿生疼!
一夜未眠,四点多的时候,薛向便起来了,推开窗,朝外望了望,冷风嗖嗖浸骨,天上又飞起了雪花。
赶紧将窗闭上,又从柜里抱出一床丝绵锦被,替酣然入睡的小家伙压实,又俯身亲了她一口,摸摸不住冲他舔舌头的小白的脑袋,拾起床头桌上的靠披绿,拧开房门,便钻了出去。
薛向讨厌离别时的气氛,洗漱完,又塞了俩肉包子,五点十分的时候,便出得门去,西行二百米,上了站台,稍待五分钟,便来了清晨第一班公车。
转了两趟车,早上七点半的时候,薛向便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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