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榕树年代久远,枝叶繁茂,托光成荫,清风徐来,真是又凉又爽,绝对是喝酒谈天的绝佳环境。
赵主任夹一片獐肚,忽地,冲薛向比出个大拇指,这大拇指比得时间颇长,直到一片獐肚入腹,赵主任才收回拇指,开了腔,“薛老弟,你真是绝了!”
薛向连连摆手道:“赵大哥,别误会,这可不是我的手艺,外面随便买的,你就对付着吃一口吧。”
赵刚哈哈一笑,“你老弟才误会了,我可没说这菜绝了,这菜固然味美,可比起你老弟的圆润融通来,那可是差得远了。”
薛向笑道:“此话怎讲?你老哥可别因为吃我一顿饭,就一个劲儿地给我发高帽呀!”
赵刚道:“这儿就咱们兄弟俩,你老弟还跟我外道,这未免太让老哥我寒心了吧,今次督查室出任务,难不成不是你老弟故意让给老尤的?要我说你老弟这招儿实在是绝了,真是逢灾躲祸,遇难避危,服了,服了!”
薛向这下真是奇了,“听你老哥说这话,莫非是尤主任那个专案组现在遇麻烦了?”
细说来,自从尤主任从他这儿耀武扬威失败后,薛向将他礼送出境,便再没关心过这家伙折腾什么,一来,他薛老三最近真是恬静冲淡,二来,督查室大局稳固,他自问不管姓尤的怎么折腾,都翻不了盘,索性不去理他。是以,他还真没打听过专案组到底是办啥案子。
见薛向似乎真不知道内情,赵刚一拍大腿,道:“都说有福之人不用忙,今儿个,我算是信了,不瞒老弟你说。老哥我在办公厅浮沉了不少年,你老弟的前任也见过两个,论能力。这两位绝对是上上之选,可这两位在你这督查室位子上都没坐舒服过,成天斗完这个斗那个,弄得督查室鸡飞狗跳不说。自己还累得直喘粗气,就是这样,俩人在督查室也没干满一任。倒是你老弟的作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督查室如今政通人和,风调雨顺,都是你老弟的功劳啊!”
赵刚是个伶俐人,薛向从前这么看,如今更是对他伶俐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不管再曲里拐弯儿的事儿,这人总能说得让你畅快,总能找到吹拍的地方,这不能不说是本事。
就拿这会儿来说,这督查室。他薛老三明明是万事不管,瞎混日子,连眼下市委关注的大案要案,他都浑不关心,照一般人看,这就是缺心眼儿,可偏偏因为歪打正着,让尤主任踩了一脚泥,可到他赵主任嘴里,就成了薛向英明睿智的佐证。
薛向自问是不喜吹拍的,可听了这位赵主任的话,也忍不住心中舒畅,“赵老哥,你就别高帽子一顶接一顶的了,实话实说,我这会儿真想知道尤主任今次办的是个什么案子,你老哥若是知晓,那就给露露呗,就当佐酒嘛!”
赵刚哈哈一乐,抬杯冲薛向一举,薛向抬杯朝他一碰,二人一饮而尽。
一杯酒饮罢,赵刚打开了话匣子,“我说你老弟运气好是怎么回事儿呢,纯是因为这事儿就是股寸劲儿,原本学生们聚齐闹事儿,该是教育局和公安局该管的事儿,可偏偏这事儿传到汪书记耳朵里,当时包秘书长又在向汪书记汇报工作,见汪书记不快,包秘书长这汪书记的特大号秘书,哪有还不赶紧替领导分忧解难的道理,就这么着,这事儿就让咱办公厅给承揽了。很明显,办公厅能办事儿的,就老弟你的督查室,本来这担子得落到你老弟肩上,谁成想尤主任不管不顾地先冲了过去,结果,替你老弟顶了雷,你说这是不是寸嘛!“
“寸,可不是寸嘛!”薛向抬起雕花酒壶,给赵刚满上一杯,“不过我更想听到底是怎么个案子,怎么跟学生们还扯上了,这年头学生闹事儿,可没小事儿啊!”
薛向此话绝非虚言,这年月,年轻人躁动得不行,一个个看两本煽动人心的酸诗滥词,就难免热血沸腾,岭南最近就出了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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