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探路人难免先被牺牲。”
薛老三的话很隐晦,许子干却听明白了,一通百通,他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同道相趋的知己、伯乐,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为什么老首长坚决不担任党的一号。
原来,向前一步,进无可进;退后一步,亦退无可退啊!
老首长隐在幕后,只怕早就料到改开恐怕不会一帆风顺,给自己留下了进退的余地。
思及此处,许子干倒也没觉老首长如何不对,大政治家一身所系家国,若无城府,才是神州之厄。
想透此点,许子干一结开,百结开。
反“某化”,并不意味着改开的终结,同理,而是在改开过程中,不得不经历的镇痛,改开已然成了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却说,许子干沉思之际,薛老三双眸一直锁定在许子干冷硬的丑脸上,见他紧蹙的眉宇分开,知他悟透,笑道,“许校长,您今蛰伏央校,虽是无有作为之地,可于今却是大有可为之时啊!”
薛老三一语方罢,许子干蹭地站了起来,重重一巴掌拍在薛老三肩头,“就你小子会白话!”
薛老三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子干本是想赞扬,可薛老三这般打趣,他怎么听怎么上火,楞生生将这赞扬化作了调侃。
“许校长,这可就是您不对了,我哪里有瞎白话?须知实事求是,可是咱们执政党人的珍贵品质,您执掌央校,负天下党员之望,怎能自己先就不诚实呢,以后怎么好为人师表?”
薛老三向来词锋犀利,兼之和许子干斗嘴惯了,见他麦芒射来,立时便将针尖迎上。
听他说得俏皮,许子干哈哈大笑,“成成成,想听好听话是吧,有有有,你小子智盖子房,还诸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得得得,您还是说我瞎白话吧,这是好听话?比骂人话都难听呢!”薛老三苦了脸,举手告饶。
“行了,放你小子一马。”
含笑道罢,许子干若有所思地盯着薛老三道,“真不知道你这猴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得,就算许伯伯欠你个人情。”
许子干这话说得郑重无比,显是肺腑之言。
说来,无怪许子干小题大做,而是薛向今日献计,简直等于变相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
细细算来,他许某人于今来央校也有数月,以候补政局的身份从一省之尊的位上调任此处,怎么算也有那么点贬谪的意思。
心有重压,难免放不开手脚,是以,这数月来,他这许校长做得颇为滋味儿。
兼之背负着某化急先锋的嫌疑,他的政治前景堪忧,他甚至听到风声,在即将召开的中委全会上,要拿掉他候补政局的牌子。
这些隐忧,许子干一直藏在心头,没对外人道过。
如今倒好,若按薛向此策行事,发表力挺改开的文章,着重突出在改开中,加强和坚持党的领导,可以想见的是必能重新取得政治上的极大主动。
一者,力挺改开,既暗合了老首长的路子,也能避免“背主”之名声,毕竟,总不能那位一检讨,他这急先锋就改腔变调,而若是在此时还坚持改开,那则竖起了极好的忠义形象,试问,谁不愿重用忠义的手下。
二者,大篇幅立论党的领导,则等于和“某化”划清了界限。
三者,如此风声鹤唳之时,谁都必谈改开,许子干这重量级大员一篇雄文问世,必将震惊天下,效果惊人,所获的政治回报,也必然惊人。
毕竟,万马齐喑之际,一马独自奋蹄,这个人情,老首长不能不念。
如此种种,细细一品咂,其中味道如何,唯许子干这局中之人自知。
正因薛向这锦囊妙计作用如此之大,许子干才罕见地许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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