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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思忖不透,彦波涛才不得不来薛向处走这一遭,希图套出些什么,好重新评价眼前这位薛司长。
薛向本想继续打哈哈,转念一想,“既然这位非要知道些什么,那就告诉他些什么好了,省得以后老惦记我。”便道,“罢了,左右你老兄不是外人,我也用不着瞒你,我和京城市委一号有些旧交,对方算是我能说得上话的长辈。我把在西城分局的遭遇和他讲了,没想到首长当了真,仔细一调查,牵连出一片,这才发现了西城分局试点的背后,竟是腐烂一片,这才及时叫停。”
假话的最高境界,便是七分真三分假。
薛系和安系走得近,在相当层次不是秘密,彦波涛也隐有耳闻,不过,在他看来,薛向也就能和安氏的三代子弟有所交往,怎么可能勾连上安在海这般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今次,听薛向这般一说,再联想到京城市委的迅疾反应,立时便料定事情的发展恐怕真如薛向所说那般。
霎时,彦波涛肃然起敬,拉着薛向手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以后有什么咱哥俩多沟通,有些人的话,你完全不必要放在心上,方委员才不得意他,尽管跟他顶,跟他争,在这种人面前,温良恭俭让就等于吃亏。好吧,今天就聊到这儿,明天晚上我请客,把无忌处长也叫上,我看他和你走得也挺热乎,大家一块儿聚聚。都是好朋友嘛。”
薛向应了,彦波涛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彦波涛走后,薛向办公室依旧未平静下来,他分管的改革协调处和督察处,竟陆续有人上门来汇报工作,这在他上任以来,还是头一遭,以往都是他电话叫人,才有人上门。
今次无有召唤,次第有人找上门来。甚至还有非分管处室的同志。
薛向忖道。“天下万理相同,这地位只能是打出来的,尊严也只有两只拳头能博回来。堂堂机关大院,本以为是各司其职。各有其位。位份高低井然而有序。不成想,到最后还是要以獠牙争地位。”
就在薛老三感叹“地位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时候,小家伙也正眯着眼。气鼓鼓地,考虑着要打谁一顿,出气才好。
原来,方才课上,数学老师方宣布了,实行优带差,好帮坏,先进帮落后,一帮一,对对红。
下课后,按照前次数学测验成绩,同学们自由组队,结果谁都有对子,就她没人理会。
按理说,她成绩不烂,在育英都等排上年纪前十,下到这五中,更是鹤立鸡群,如此优等生该当是差生争相结对的对象,偏偏他薛适同学无人问津。
成绩最差的鼻涕张同学,都懒得往她身边凑乎,宁愿不结对,也不要她相帮,她薛适同学整个儿成了一人嫌狗憎。
“哼,不要我帮拉倒,我还不稀得理你们!”
薛适同学嘟囔一句,啪的将翻盖桌关上,双手插进裤兜里,吊着肩膀,晃晃悠悠出教室去了。
在操场上跑了五圈,爬上双杠,悬空做了几个腹部勾升,便坐在杠上,看着操场上的男生们踢足球。
稀烂的盘带,蹩脚的射门,单打独斗地进攻模式,让曾经看过许多次职业足球比赛的薛适同学看得直捂鼻子。
“嗨,薛适,怎么躲这儿了,去你班上都没寻着你,走,一块儿攻城去。”
说话的是个肉乎乎的小胖子,个子不高,锅盖头,憨憨厚厚的,说着话,还递来一根冰棍,雪白的封纸上,湿湿嗒嗒的,显然,拿在手里有会儿了。
薛适跳下双杠,接过冰棍,撕开封纸,赶紧将化得只剩一半的冰棍含进嘴来,笑着道,“大壮不错,啥时候都记得我,走吧,闲着也是闲着,玩会儿去,咱俩一边,保管撞他们个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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