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性正半跪在地上,身边放着摆满器具的铁盘子,小心的用剪刀剪开躺在长椅上的女人的袖子。
露出来的皮肤上,并没有明显的黑色斑纹。这让金发的女性稍稍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手上。
大概是因做家务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掌上,有一排浅浅的痕迹。
“呼”
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位相当美丽的女性。与她“清水比吕乃”这个和风的名字不同的是,她有着金发碧眼,引人注目的美貌和相当不错的身材。
“没有见血,所以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安慰着躺在长椅上的女性。然而那个看上去大概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性的眼睛里却只有茫然,定定的看着天空不,应该说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只不过是处在各条肌肉都不着力的平衡点上罢了。
清水比吕乃张口又想说什么。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这位不知名的女性被派出去的搜索队带回时,怀里抱着的婴儿脸上已经遍布了煤烟般灰黑色的斑纹。当名为高城家雇佣的仆人,实则为高城壮一郎的“忧国一心会”的骨干们要将这已经成为死体的婴儿夺走时,她先是哀求,然后背过身去承受四个健壮男子的踢打,当最终婴儿被夺走时,她如同母狮般凶猛的冲上去,用指甲和牙齿与那四名健壮的男子厮打,直到被打昏过去为止。
大概是害怕与之牵扯上关系的话,会被忧国一心会的人怀恨,从而惹上麻烦的缘故吧,与这位可怜的母亲一起被带回的人谁也不来问候和帮助,就任凭昏过去的她这样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直到路过的清水比吕乃把她拖到旁边的长椅上。
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清水发现了她手指上的痕迹。
那大概是死体咬噬的痕迹吧。婴儿还没有长出牙齿,肌肉的力量也弱的可怜。即便如此,那些嵌入手部的痕迹仿佛仍然诉说着已经成为死体的婴儿对母亲做出了多么过分的行为。
“喂,你,在干什么”
清水比吕乃回过头。
那里站着的大概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
青年的样貌非常平常。如学生一样的黑色制服和剪的短短的头发,脖子上挂着的哨子,以及手里拿着的木棍,都显示出了这个高城居馆现在的管理者,忧国一心会成员的身份。
“如你所见,我在照顾这个人。”
看到躺在长椅上的女人的面容的一刹那,青年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女人。
刚刚,就是这个女人害的他被一心会的前辈们申斥。
“及川光硕你这样还算是一心会的成员吗”
真是奇耻大辱老老实实遵从壮一郎大人的命令,把死体交出来不就好了
怀着恨意,他往前踏了一步。
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女人一顿,让她知道这个高城居馆的规矩
然而,射向那个女人,如同灼烧般的视线被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挡住了。
她的个子比及川只稍矮一点,虽然脸上写满了疲惫,但那双如深泉一样的碧色眼睛中,凛然的目光坚定而清澈。
青年被她的气势压的后退了一步。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不禁气得脸都发红了。
这个样子,还能称得上以思考和重振传统,来挽救这个颓废日本的“忧国一心会”的成员吗
“走开”
及川大声呵斥。
对方动也不动,就连目光都没有晃动一下。
恼羞成怒之下,及川不禁挥起了木棍。
真是的,区区一个女人,居然敢这样站在男人的面前,何其不知礼数都是英米的那些女权主义者的异端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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