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
是不可能和解了呢。
仲村由理后半句话并没有出口,匕首已在空中划出了炫目的光芒。
肉眼可见的涟漪泛滥开来,夹在指缝间的刀刃,以及后面的拳头仿佛戳进了一团厚重的液体。
刀尖划开的锐风明明已经吹起了佐天泪子的发梢,却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个毫米。
佐天泪子扬起白皙的小脸,一丝讥笑浮现了出来。
你的杀气太重啦
由理惊愕的表情尚还来不及浮上脸颊,整个人便已被精神穿刺的波纹覆盖,像是木头一样僵直了。
很好。
窥伺着仲村由理的西斯学徒叹了口气。
她记忆中最深刻的黑暗和恐惧已经被拉扯了出来。下面要做的,便是等待她被这黑暗与恐惧压倒便是。
在那一瞬间,覆盖在手臂上的液体变得粘稠而灼热。
然后,浓烈的,铁锈般的味道冲入鼻孔。刺的她只想呕吐出来。但,强烈的恐惧压抑着她的身体,似乎连胃部的肌肉都麻痹了,即便那种气味把她刺的想要昏过去,胃部也没有一点点该有的反应。
这种感觉
由理睁大了眼睛。
没错。
即便是死去之后的现在,她也无法忘记这种感觉。这种还散发着热气的鲜血溅落在皮肤上的感觉。
她战战兢兢的向下看。
握着的拳头下面,那白皙的,溅满了红黑色斑点的纤细手腕,并不是自己的。
从那一天开始就拼命锻炼自己,以至于现在有能力和“天使”搏斗的自己,这种看上去能轻易被扭断的手腕,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呢
不。
她再清楚不过,无论她再怎么否认。这纤细的手臂都是自己的。
属于那一天的自己。属于那个看着两个妹妹和最小的弟弟被割开喉咙,鲜血洒满身体,却丝毫没有办法,连哭叫都做不到的自己。
视线再向下,被大片的黑红色液体濡湿的地板上,除了三具渐渐变冷的小小身体之外,便是散碎的瓷片。
瓷片是她搬运一个硕大的花瓶时摔碎的痕迹。当她自己也随着花瓶摔下楼梯时,之前用温和的口气告诉她,“要是不拿出值钱的东西的话,每十分钟就杀掉一个你的弟弟妹妹哦”的强盗,见状叹息着划开了她妹妹的喉咙。
仲村樱痛极的挣扎,却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激烈收缩的肺部,只是让空气吹过喉咙的伤口,在浓稠的鲜血中吹出一串串的泡泡,却再也没法振动声带。
她的记忆到这里开始模糊了。她根本不记得另一个妹妹,仲村铃兰和弟弟,仲村柏是怎么死去的。当她注意到时,她的弟弟妹妹们已经全变成了发冷的尸体。
“小妹妹。”
视线抬高,进入视野的是一张全黑的面孔。即便是套着双层的丝袜,那个强盗失望的神色依然很显著。
“你太令我感到失望了哦。”
明亮的匕首逼了过来。那上面还沾着细小的黑红色斑点。强盗就这样拿着带血的刀刃拍打着由理的额头和脸颊。
一下,又是一下。
肌肤被划开的疼痛刺入骨髓。如果是平常,只是脚趾尖撞在桌子腿上便会疼的满地打滚的仲村由理,现在只是呆呆的承受着。
年轻的西斯学徒的脸色变了。
在窥看仲村由理的记忆之前,她说什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如此凄惨的记忆。
如果经历这一切的是自己如果弟弟被杀害在眼前的话,恐怕自己会当场疯掉吧
但,仲村由理这个少女没有疯掉。
狂怒的感情,如同风暴中掀起的巨浪。破碎的不成样子的狂潮,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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