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指挥室里，光头副司令毛邦初正披着军大衣在打盹儿，一下子就被陈纳德的美式男高音吓醒了。

    不用光头想，用脚想就知道是谁，只有这个米国佬敢在空军里不用打报告，直接开叫。空军秘书长，第一夫人请的顾问，他和周至柔从来不会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只会是商量。

    毛邦初戴上眼镜：“我的上校啊！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大事，天大的事。”陈纳德的语气极为严肃，眼申极为深邃。

    当九张照片排列成九宫格呈现的时候，当‘轰炸航图’四个字清晰呈现的时候，曾经是苏联红星航校高材生的他是行家，一看就懂了。

    福尔摩斯的烟斗翘觜上，烟丝点燃，深吸一口，眉心微皱。

    “很明显，这个‘公大纱厂’就是敌人的陆上机场。”

    “我空军足以升空作战的飞机，不足四百架，而日军的飞机相当于我们的五倍。但是一旦开战，他们有一个难题，而这个难题使得我们占尽优势。”

    “一旦上海开战，敌人的航母舰载驱逐机想要出击上海、南京，在南京和上海的上空滞留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钟。我空军就近升空拦截，与之缠斗。就算打不过，拼油耗也要耗得它飞不回航母。”（二战时期的驱逐机就是战斗机的旧称，那时候的战斗机油箱小，航程不过七百公里。）

    “敌人的轰炸机，陆屋航空队、木更津航空队分别在台湾、衵本九州。他们长途奔袭，同样油料有限，只能匆匆丢了炸弹开溜，根本就没有时间飞到目的地精准投弹。”

    “这样的情况下，我军飞机升空拦截，就等于打飞天猪。”

    “敌人正是看准了这个难题，所以才在上海日租界急造陆上机场。”

    他看向陈纳德，礼貌道：“上校，你的这个情报来得太及时了。如果让敌人的飞机在陆地上站稳脚跟，我空军、海军、陆军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能告诉我，这些照片是谁送来的吗？”

    陈纳德淡淡一笑：“记得上次我说过，有一位告诉我日军拟在金山卫登陆的奇怪先生吗？”

    毛邦初震惊不已，心中暗自分析道：“这到底是谁？他的情报精准无比，两次发来的情报都是事关战局发展的战略性情报，远远不是一般特工弄的战术性情报可比的。”

    “可为什么会通过陈纳德这个外国人把情报传进来，这样的情报不是应该逐级上报，由军统情报部转交给我们吗？”

    想到这里，好奇心膨胀了。看向陈纳德礼貌道：“上校，能告诉我他的身高、大致年纪、样貌特征吗？”

    陈纳德目光如炬，果断摇头：“毛司令，无可奉告。记得上次我提过这个人，可是有一个人立即打断，让我去休息。”

    “意思很明显，不要去打听有关他的一切，他送情报来，安心接受就好了。”

    话音一落，直接走人了。

    毛邦初懂了，能命令陈纳德不说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空军秘书长，第一夫人。

    他可不敢给夫人打电话问此事，于是想到了一个朋友，军统戴老板。当拨通电话后，戴老板只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道理，毛邦初是军人，到了这份儿上就不再好奇了。他命令空情处的人连夜加班照着九张照片画了二十份长40厘米，高30厘米的‘轰炸航图’，5日清晨，这二十张航图到了扬州第五飞行大队二十名飞行员的手里。

    要知道‘公大纱厂’太大了，不能派轰炸机盲目轰炸，必须精准的把炸弹投到航图特殊标注的地方。要精准轰炸就必须用五大队的霍克三驱逐机，他们可以挂载三枚三百磅的航空炸弹，俯冲下去，精准轰炸。

    时间如梭，两天过去了，航图在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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