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宁忍不住笑了,可随后,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兵权乃国之根本,怎可轻予?自古以来,武举出身的人,在军中一般都不会位高权重,通常只是末流武官罢了,你只说你的小厮,你有没有看到那些护卫们又是什么反应?”
这些护卫们,说穿了都是公叔瑾的人,现在公叔瑾登基为帝了,他们只要了京城,很可能都是御前护卫,最次也是亲卫、禁军,无论品级还是地位,可比那些武举出身的人高上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帝王对他们的信任程度。
试想,任何人有了重要的东西,都不可能交给素昧平生,只是通过考试才认识的陌生人,可常年跟在身边,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的护卫们就不同了,绝对是完胜的局面。
因此,所谓的武举,对这些护卫们没一点的吸引力。
公叔宁的这番解释,说得通俗易懂且极为缓慢,他不仅要让睿儿听明白,也要让清露懂得,就算是以秦怀恩那样高强的武功去参加科举,也注定不会用什么大成就的。
公叔宁甚至做好了安慰清露一下的准备,还愿意承诺,只要秦怀恩不打扰清露,他可以为秦怀恩出面谋个前程。
却没想到,清露的表现很是淡然,她利落地帮公叔宁梳好了发,双手十分稳定。
清露认为,秦怀恩是开了外挂的,对未来有完全预知能力的秦怀恩,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却不知道,前世的秦怀恩能做上那么高的官位,其实全赖清露,或者说公叔宁的帮助,以至于,公叔宁为此付出良多,就连睿儿都因此受到了公叔瑾的猜忌。
可这一世,这些帮助,秦怀恩统统不想要!
“至于你的那些小厮们,要么留在你身边,忠心侍候你这个主子,不问前途,要么你就干脆放他们离开,但是,从今往后,他们和你再无半点干系!”公叔宁的言辞重来没这么郑重过。
睿儿不懂,清露若有所思,公叔宁却不再过多解释了,只说睿儿长大一些后,自会明白。
睿儿离开前,问了公叔宁最后一个问题,“父亲,宁安郡王也是我们的亲戚吗?康乐王是很大的官吗?”当得到确切答案后,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公叔宁好几眼,然后十分懂事地说,“我知道,这也是秘密,我不会乱讲话的!”
睿儿这样的表现,让公叔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在外院正堂拜祭时,山上原来的下人和小厮们,没有进去侍候,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不知道公叔宁和睿儿的真正身份,他们只是认为,公叔宁是睿儿的父亲,是清露的主子,而睿儿和清露是他们主子,所以他们才要戴孝的。
至于村里的人,更是一无所知了,甚至没人将睿儿祖父的去世和先皇的驾崩联系起来。
睿儿施礼离开,见到在外面等着他的小厮们,就将公叔宁教给他的话说了,尽管因不能去参加恩科而感到遗憾,但小厮们没一个愿意离开睿儿的。
“若是师傅去参加会如何?”有的小厮想到了漂泊在外的秦怀恩。
睿儿十分笃定地答,“那是一定能成的啊!”他和小厮们一样,对秦怀恩极为崇拜,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就又多了一个关注对象:这次科举的结果。
只可惜,双岭村离京城太远了,他们的消息很是闭塞,不过没关系,有了寿公公和公叔宁,睿儿他们总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的。
屋子里,清露先是看着睿儿离去的背影,愣愣地出神儿,接着,手中的玉梳便“噗噜”一下掉落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所以玉梳并未折断。
清露的泪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因为屋子里此时没有其他下人侍候,公叔宁便亲自弯腰去拾地上的玉梳,却在半路上,被清露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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