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作的夜晚,漫无边际的海岸线上飘荡着一只小船,船身在巨大的风浪拍打下摇摇晃晃。船上,一头一尾坐着母女二人,母亲安然坐在船头,而女儿却被死死绑在船尾。”妈妈“钟可情担忧地叫出声来,因为她觉得只要一个不留神,母亲就会坠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她想要朝着母亲那边爬过去,可是手脚被捆着,动弹不得。
眼见着就要日出,海浪却越来越大,每一次都如同长着獠牙的猛兽一般扑向她们母女二人。船上没有桨,没有帆,没有救生衣。海上没有渔火,甚至连暂时停留的小岛也没有。危险到了极致,她们却找不到任何自救的办法。
啪嗒
又一层浪花叠叠而来,母亲回过头慈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深渊。”不要“钟可情惊叫一声,从床上猛然跳起来。
谢舜名也被惊醒了,连忙拿了件睡袍披在她光裸发凉的后背上,”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钟可情心里微微一沉,”我梦到姨母了,她掉下海里去了“
谢舜名伸手撩了撩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安慰道:”你最近太累了,等熬过这阵就好了。“”是啊,但愿能熬过这阵。“钟可情复又躺下,可是一整天,钟妈妈坠入海底的画面都在她脑海中反复现,睡得极不安稳。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尖锐刺耳的铃声便打破了钟可情本就不安的梦境。
“您是二十八床的家属吗”
钟可情突然心头一震,连忙应承道:“是,我是她侄女。”
躺在她身边的谢舜名也醒过来,扶着她的肩膀,一脸严肃的模样。
“二十八床的病人刚刚过世了,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五分。”医生的声音显得很冷静沉着,似乎是看惯了生死,“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请尽快来医院一趟,有些手续需要办理,剩下的流程也比较复杂。可以的话,请帮忙联系病人的直系亲属。”
钟可情握着电话的手完全僵掉,面上像结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冰,唇角冷得哆嗦,泛白泛紫,看上去甚为可怕。
谢舜名就坐在她的身边,自然也听见了手机里的声音。他猛然抱住了她的身子,温暖的胸膛抵着她冰凉的后背,想要借此给予她一点点心灵的慰藉。
“不,不可能的”钟可情呆愣了许久,好一会儿工夫,才缓过劲儿来,怔怔地开口,“我姨母不会死的。韩医生,你是她的主治医生,你昨晚明明跟我说,她今天会醒来的你说过的”
“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呢”
“我姨母心地那么善良,好人难道不应该长命百岁么”
“”钟可情神情呆滞,语无伦次地呢喃着。
对话那端的人声音冷沉,像是安慰,又像是嘲讽道:“人生在世,总有要死的那么一天,你姨母不过是提前解脱了而已。我确实说过她今天会醒来,根据法医鉴定,她临死之前确实有苏醒的迹象”
手机从掌心里摔落,从床边砸到地面上,碎成两截,钟可情依然无动于衷。她呆坐在那里,双目空洞失神,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谢舜名见她不说话,心疼地紧,大掌用力握住了她的柔荑,无声地安慰。在他看来,她去世的是姨母,就算是伤心,也只是一时的事,等事情过去了,她的心情必然会平复的。
钟可情却木然地挣脱了他的束缚,飞快地下地,穿鞋穿衣。
“你要做什么”谢舜名微微露出惊诧之色。
钟可情面无表情地回头:“阿名哥哥,你没听到吗刚刚电话里让我赶去医院,走最后的流程呢”
泪水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她却固执地仰着头,刻意忍着。她声音压得很低,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根棉刺,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谢舜名的心,而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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