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谢舜名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啪”得一下,随手便将床头的玻璃杯砸得粉碎。
他飞快地穿衣下地,在最快的时间内收拾好自己,而后朝着楼下冲去。
因为是凌晨五点,门口的出租车并不多见,钟可情正伸手招着车,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刷”得一下冲出来,而后又猛然打在了靶上,轮胎与地面间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巍然停在了钟可情身侧。
谢舜名摇开车窗,一张阴沉的脸探出来,“上车,我送你去”
钟可情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自然不愿意轻易屈服,她忍着痛苦,咬牙反驳:“你不是不待见我姨母吗干嘛要跟出来”
她知道谢舜名不喜欢钟妈妈,从钟妈妈住院为止,他几乎都没有怎么过问过。谢舜名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他爱屋及乌,他对她这么好,就不该对钟妈妈这样冷淡,除非他们之间一早就有隔阂
谢舜名的眉角不自觉的上挑,怒意显而易见。他利落的下车,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而后打开副驾的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我让你走,你就真的走了。我若是不追出来,只怕真如你所说,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谢舜名薄唇紧抿,好一会儿工夫才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面上略带着几分疲惫道,“都说恋人之中,先爱上的那个人会输。季子墨,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先爱上了你,所以我输了。我不得不退步,万一我跪着求你,你真的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钟可情怔怔望着他,喉头涌过一股酸酸热流,她硬是咽了下去。
谁说是他先爱上的呢
她上一世就爱上了他,只不过她方才是在赌,赌他爱得更深,赌他一定会妥协,赌他一定会追出来。她是天生的赌徒,她赌赢了。
她的阿名哥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舍弃她的。
她的身子微微一倾斜,淡然倚在了谢舜名的一只肩膀上,而后一双手臂松垮垮地环住了他的腰,久久无语。
被她柔软的手掌触碰到,谢舜名的背脊一僵,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更加用力,额上青筋跳起,像是在努力克制着。
他轻咳了一声:“好了,坐端正了,我开着车呢。”
车子在流光医院门口停下的刹那,钟可情的唇角突然现出一丝冷笑来。她真是厌恶极了这个地方,活了两世,似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缘起于这里,而后又结束于这里。
流光医院,这四个字,此时此刻真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存在。
谢舜名直接将车子扔在了住院楼门口,连停车位都没有时间去找,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匆忙之下便拉着钟可情朝着重症病房冲去。
他对钟阿姨也并非纯粹的恨,至少十五岁以前,他是十分敬重她的。倘若不是十年前的夏天,他误入父亲的书房,看到了那叠不该看见的照片,他或许会一辈子敬重她的
他还没有向她问清楚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却突然间去世,这让他很难接受。
重症病房的大门紧闭着,透过玻璃窗,钟可情便瞧见上病床上的人。钟妈妈的脑袋已经被白布盖过头,看过无数次生离死别的钟可情,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她情绪失控地推门进去,走到病床边上,身子一软,便趴坐了下去。 爱的妇产科:
“节哀。”谢舜名连忙伸手去扶,堪堪抱住了她半截身子。
钟可情起初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伸手要去掀那层白布。谢舜名连忙制止:“别,别这样。让她安静地走吧”
“是啊,季小姐,季女士已经过世半个小时了,医院不会出错的。”一直站在床头的主治医生终于开了口。
钟可情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抬头撞见主治医生那副不负责任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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