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直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李钦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荫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李钦大感畅快,绕槐树一圈缓行欣赏个够后,才缓步登上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直,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巾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这种意味是一种压力,他及来自于宋缺本身的气场,磨刀堂的建筑格局,也来自于宋缺的威名。
天下第一刀手——对于这样的名声没有人敢忽视,即时李钦来自于后世,对此天不怕地不怕,对宋缺也不禁重视起来。
他来到宋缺身后,在他背后一丈有余的地方站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躬身拱手向他的背脊施礼道:“在下李钦,见过阀主!”
“判经离道的李元华?”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轻轻的笑了起来:“你走的可比杨广还远呢。”
李钦愕然道:“走得远?不知阀主指的是什么”
宋缺旋冷冷的开了口:“你做的那些事情,杨坚、杨广已经让天下大变样了。你还要继续你想毁灭天下的道统么?”
“时移世易,生存才是最重要的!道统,你认为什么样才是真正的道统?”李钦从容的反问宋缺:“商统?周统?秦统?汉统?或是魏晋?门阀之物,不是自古就有的,自然也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事实上,我认为所谓的道统都是细枝末节,只要我们子民还在,做主的还是汉人,他们用的还是汉语,写的还是汉字,一些改变,那也就让他改变吧。”
“你就不怕路子迈得太大?”宋缺冷然询问。
“所以我需要阀主这样的人为我把关。事实上,任何一个朝廷,都必须有保守和激进的人。我希望阀主能用你的远见来帮助我。”李钦诚恳的冲着宋缺的背影再次一拱手。
“你的野心还真大呢。”宋缺豁然转身,淡淡的笑了起来。
“我是年轻人,敢想,敢做,这才是我的本性啊。”李钦毫不避让的抬起头来,和天刀宋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这一刻李钦终面对这威震天下,出道后从未遇过的对手“天刀”宋缺,这传中天下第一用刀好手。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他比李钦尚要高寸许,给他目光扫过,李钦生出甚么都瞒不过他的不安感觉。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于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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