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蹲了下来,扶住了旁边的一处断墙,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怕他会看到虚弱的我,会反扑过来,将我反杀,故意稍微低了一下脑袋。
我看到他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怀疑什么,站起身来,扶着旁边的砖块,慢慢挪到了那个小小的洞口那里。
我还在拼命地喘气,感觉整个大气全都压在了我的脖子上,堵住了我的呼吸道,就在我感觉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双眼都有点模糊了,空气一下子又全都打开了,厚重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很稀薄,氧气瞬间就进到了我的肺里,我像是恶鬼一般,疯狂的吸食着周围的空气。
“改主意了?”那个我看到握并没有跟过去,喊了我一声。
我抬起头,冲他非常坚定的摇摇头,他现在是我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非常的了解这句话。
那个我眼里本来还闪烁着希望,瞬间就灭掉了,和大舌头关羽的眼神一样,如沼泽一般毫无生气。
我走过去蹲在一边,看着那个我慢慢的重新爬回到了那个小洞里。
“对辛雅好点,一定要治好她的病,不管是花多少钱。”洞里传出来他的声音,似叮嘱,又好像是哀求。
我轻轻叩了两下上面的整面断墙,算是给他一个回应,这时候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会哭出来,他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深深地爱着病床上的辛雅。
我走了一圈,找准了断墙的中心位置,喊了一声跳了起来。
我感觉我的时间被无限延长了,跳起的瞬间,居然看到了萌萌,看到了满脸焦急的乞丐爸爸,看到了那个无辜的小女孩,看到了冲我笑的辛雅,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快速的闪过。
轰
一阵不大不小的声音从我脚下传出来,整面断墙被我重力一压,塌了下去。
我甚至听到了那种骨头断裂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以前自己去屠宰场批发猪肉的情景,屠宰场的老板拎起小半米的砍骨刀,一下一下的砸着案板上的整只猪,猪身瞬间就瘫了下去,像一团烂泥,血顺着案板的四周下雨般的往下淌。
我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开始哭起来,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知道我这个时候看起来很没有骨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娘。
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也不想去计较,感觉哭出来会好很多,墙下面的那个我,断然是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是那个我在洞里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因为这一路的艰难,又或者是因为辛雅,但我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我拿回了自己唯一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远处的东西基本上已经全都看不到了,回头看看,只能看到车子的大体轮廓,我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去见我的辛雅。
也许是蹲的太久了,我居然没能站起来,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我只好坐下来,来回不停地揉着双腿,过了好久才算是勉强站起来,走到了车子边。
发动了车子,我并没有打开广播,也没有看手机,我怕听到也怕看到那些过去的数字,只想快点到医院,看到辛雅,才算是放心了。
打开车灯之后我才注意到,雨还没有停,但是小了很多,车灯一照,雾蒙蒙的。
下雨下雪下雾,我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遇到过,但像这种连续好多天都是雾气蒙蒙的,一会下雨一会不下雨的,还真不多见。下雨前雾气蒙蒙混沌一片,下雨的时候清晰了好多,雨一停,立马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湿哒哒的浑浊着。
车子沙沙的压着马路,压起路边存着的雨水,彪到了挡风板上,我加了一下速,终于离开了那段土路,上了公路,再有一会就到医院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医院没了那些拥挤的人群,整个大厅空荡荡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