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按照血亲关系的远近,由远到近依次行礼祭酒,对死者进行最后的该别。
祖坟上,在林稳稳爷爷奶奶的坟墓下首,已经挖开了一个新坑,露出潮湿发黑的泥土,如同大地张开了血盆大口。棺材被吞进去,大口合上,一切,做了最终的告别。
纸扎与纸钱一起燃烧,真心的哭泣与抑扬顿挫的哭灵声杂糅,一切如电影中的蒙太奇镜头,不停地翻篇,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抓不住。
林稳稳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不清楚。眼前的一切都蒙了光怪陆离的圈,浑浑噩噩得诡异。
众人是在离开坟墓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林稳稳依旧昏迷过去的,咋咋呼呼地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吵闹不休。
顾向仁是女婿,不需要上坟,只是在山下祭拜了岳父。因为担心林稳稳,没有回去,在山脚等着丧仪结束。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穿孝服的林稳稳匆匆走下来,另一个男人抱着穿小孝服的天赐也是步履匆匆时,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顾向仁匆匆迎上去,一把夺过那人怀里的林稳稳,问:“怎么回事”
来人解释说:“她伤心过度昏死了。”
顾向仁点头:“我送她去医院。”
被人抱着的天赐糯糯地喊:“爸爸”泪兮兮地看着昏迷不知人事的妈妈,撇撇嘴喊“妈妈”
顾向仁对天赐说:“天赐乖,跟着叔叔去家里找外婆。”
抱着天赐的人笑笑,说:“我可不是叔叔,天赐该叫我二大爷呢。”
顾向仁心急如焚,不欲多啰嗦:“那好,麻烦您了。”然后抱着林稳稳一溜烟走下山去。
那位二大爷看得直感慨,谁说顾家根本看不上林稳稳,不想她进门,你看那小伙子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顾向仁抱着林稳稳匆匆赶到小院外,将她放到车里,打算开车去医院。
早已得到消息的杜桂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她身体肯定是受不了,先给她把这碗糖水喂下去吧。”
顾向仁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林稳稳,又打量车内逼仄的空间:“我把她抱到床上再喂吧。”
床上,林稳稳面色惨白,说不出的脆弱与可怜。杜桂兰拿瓷勺舀了糖水喂她,根本喂不进去,糖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脸上、脖子上、头发上尽是糖水。
杜桂兰又担心又着急,忍不住喊:“张嘴啊,你倒是喝啊。”
顾向仁无奈扶额,人都昏迷了,还能听懂你的话,自己张嘴吗:“阿姨,让我来吧。”
杜桂兰将碗勺递给顾向仁,看着他:“你试试吧。”
顾向仁羞涩地微微低头:“阿姨,您先出去接一下天赐吧,我会喂她的。”
杜桂兰想着顾向仁不会对女儿不利,就出门去了。
顾向仁做贼似地关上门,喝了一口红糖水进去,覆在林稳稳嘴上,想将糖水度进她嘴里。他自认为这方法精妙极了,灌药灌不进去可不就是要以口度药嘛。
“呯”地一声巨响,门开了。
顾向仁被吓了一跳,一口糖水喷在林稳稳脸上,又连忙放下碗,边手忙脚乱地给林稳稳擦脸,边恶狠狠地朝门口瞪去:进门不知道敲门吗
目光遇到杜桂兰,立马变成了羊羔,温顺得不像他了:“阿姨,您这么快回来了”
杜桂兰牵着天赐进门:“嗯,他二大爷把天赐送过来呢。”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儿,惊讶极了,“稳稳怎么满脸都是水你怎么喂的”
顾向仁讪讪地拿纸巾给林稳稳擦脸。
天赐看到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恐惧和绝望占据了心头,带着哭腔扑上去叫:“妈妈妈妈我来了,我是天赐。妈妈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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