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了这里慢节奏的一切,我开始对这里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归属感,似乎我本就是属于这里。我能从这里的山水中汲取我所需要的所有养分。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我都有一种被净化了的感觉。
但是一直这样在没有人的地方生活还是有一点不好的——我的嘴巴闲着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
每天起床对着满院子的花鸟鱼虫喊一句“早”总觉得有些乏味,我都快忘了跟人聊天是什么感觉了。
我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
我坐在山上拄着柴刀发呆,单单盯着天上的那一块云从远处移到头顶愣是盯了一个中午,一直盯到它从白变黑,然后咔嚓一声,一道惊雷劈下来,给我劈醒了!
不行,不能一直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发呆了,就算是不能回去,我也得到处看看。至少也得知道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朝代,或者至少得知道现在管理这个国家的皇帝是谁。怎么说也是天高皇帝远的衣食父母,不知道人家是谁,总是不好的。
其实我只是想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出去”这件事我要给自己鼓这么大的勇气,好像我会在外面见到什么我意料不到的人或者事情似的。
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次日,我早早起床洗漱完毕,翻箱倒柜找了一圈之后有些颓然的愣在了门口。这家原来的主人看起来很穷,或者说很会藏钱,我翻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身无长物”。
算了,反正已经决定要出去了,我又不是一定要出去买点什么的!
我顺着门前的小路走,摸索着一条已经长满杂草的像是路的土地,足足走了小半天,才终于从山里爬上山顶。
朝着远处放眼望去,我终于打消掉了我有可能是“隐居”的猜测。
原来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镇的边缘地带,因为偏僻,所有没有人会到我的家里串门歇脚。
如今站在山顶看到了小镇的全貌,第一感觉就是这个镇子不小,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安居乐业自给自足的淳朴之人。
我翻下山来,一路沿着山外被修葺整齐的石板路走上了集市的入口。
刚到第一家店,看门的小二远远看见我,竟然很亲切的抬手跟我打了声招呼,“湮湮,你来了?好久没见了,是不是又在家门口迷了路了?”
我一脑门黑线,白了那个小二一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我就是那么容易迷路的人吗?倒是你,别再给刘老板送东西的时候送到隔壁的寡妇家里。”
说完我狠狠愣了一下,整个人石化一般僵硬在原地。
我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直接从心里吐出来的,没有进过大脑的鉴别,更没有经过神经的过滤,但是我说出来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我像本来就知道见到了这个小二就应该这么说。
我又朝集市里面看了一眼,脑袋里嗡的一声,这里面的人和摊位我竟然都知道。那些老板和伙计我竟然也认识的八九不离十!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你曾经就是住在这里的,你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你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你知道你在这里该做的每一件事!
我近乎失魂落魄的向前走,没有理会被我拆了心事的小二在我身后笑着咆哮,没有理会他再次出口的对我的揶揄,也没有理会那家老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勺子敲那个小二的头骂他“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说了”!
刚刚接受了我对那间房子的熟悉,紧接着我就要面对我无缘无故对这个镇子的熟悉。
我有点接受不能,一路僵着脸打招呼、说话。笑是笑着的,但是我心里知道,我对这个镇子里每一个人的熟悉,都足以让我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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