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庞旁的意思我懂,朝阳姐受到的折磨无异于那墙上擦拭不净的蚊子血,哪怕伤口好了,那东西也会时不时的提醒你,膈应你。
最重要的是,别人也看到了。等于是大家一起膈应你,所以还不如给自己来个痛快的,至少也不用在面对了,旁的人看到她也不会觉得痛苦了。
可这事儿在我看来,需要偿命人的很多,世尊,护法。骨店老板,苏小雨,她那闺蜜
唯独朝阳姐,她不需要为这事儿买单,或许庞旁会觉得,死了对她的遭遇更好接受,活着。反而替她糟心。
不,我想的是要是朝阳姐死了,那就跟那些被剔骨搅碎的女人一样了,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我憎恨死亡,那意味着永久的失去,我相信这个坎儿朝阳姐会过去。心疼的,只是没办法去帮她,仅此而已。
脚下胡乱的走,抬眼,才发现这是去北郊的方向,抬手直接打了个车,说了陆沛别墅的地址,一路上心都揪揪着,跟庞旁打的电话也都无疾而终,对这件事,我只想尽快过去,不想在做出讨论,没意义。
钥匙一直揣在随身挎着的小包里,进门后我开了所有的灯,换下了还沾着点血的外套,洗完澡后发现脸上的磷子除了些微的凸起已经淡去了,嘴里微微的呼气,这里到处都是陆沛的气息,待在这儿,我会稍微的安心。
抱着枕头去了陆沛的那间大卧室,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麻木的看着电视。画面一闪一闪的流过,演的什么完全都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手机响了很久我才回神接起,“喂”
“我看你是比我都忙啊,做什么呢,才接我电话。”
心尖当时就像是被人掬了一把。也不知道怎么就委屈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想好好说的,可是话一出去,莫名的就带起了一丝哭腔。
陆沛本有些调侃的语气忽的变得严肃,:“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我吸了下鼻子,“就是,问问。”
“昨天打电话不是还好好的么,你现在在哪了。”
“我今晚回到北郊了”
我嘟嘟囔囔的说着,“就是,就是想你了”
“我得下月底回去,这边还有些事,先不说了,你听话,嗯。”
“好。那你忙。”
放下手机我直接看向屏幕,各种不乐意,“才说几句啊,你就撂电话”
回手拿过床头的纸巾擤了擤鼻涕,莫名其妙的,一听到陆沛的声就难受上了,电视还热闹的演着。我却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脑袋很沉,昨晚看了一通挑战极限的,今天下午又被刺激一回,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从里到外被虐了遍。
心里有事,入梦后总是像隐约的回到了十二年前。我手扶着医院冰凉的墙壁站在走廊上,正无助的时候看到了朝阳姐,她笑的很温暖,很阳光。
她对我说,小妹妹,你姥姥不会死的,就算有一天,她离开了我们,她也是去了一个再也没有病痛的地方,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让她们担心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开解自己,不要把自己关在一个黑房间里,这个,也是爱你的人不想看到的,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寒气激的哆嗦了激一下,“朝阳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脸上细微的痒,惊恐的睁眼,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床边斜身靠着床头看我,修长的指节还在我眼前伸着。
惊滞了能有三五秒钟,我紧盯着那个看我的人眼睛不放,不敢眨眼,怕是什么梦中梦之类的,:“陆沛”
他没靠近,眉目朗清,眸底满是星耀,嘴角微微勾起,“睡觉还开着电视,难怪做梦。”
“陆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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