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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自己
长孙无极笑笑,笑意透明单薄如碎裂的一片玉白薄瓷,他抬起手,似乎觉得月光有些刺眼般遮住了眼。
掌心里玉白的莲花在月色的光影里清晰分明栩栩如生,他出神的看着,眼光沉沉,在岁月的罅隙里。
“无极,你手心里的莲花印记出生便有,而且越来越深,莫不意味着你将来的妻,是朵玉莲花”三四岁的他坐在父皇膝头,翻父皇的奏折,听父皇唠唠叨叨第一万次谈他这朵莲花,顺手便把奏章上的批复改了。
“赶明儿给你在全天下找莲花般的女子。”父皇抱着他悠悠笑,一脸欣喜的神往,“什么样的莲花儿,配得上我家无极呢”
他扭头,清晰的道:“不管是不是莲花,首先得是个好女人。”
父皇瞪大眼睛,似乎想不到三四岁的儿子会和他谈起好女人的问题,忍不住笑问;“无极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是好女人”
他扭回头去,继续改掉他看不顺眼的奏章:“会抱我,会为我哭。”
身后的父皇沉默了,他也沉默,抿着唇不言语纵然有一万次父亲的拥抱,可是没有一次母亲的拥抱的他,依旧觉得冷而空虚。
童年的记忆,对他来说很多都很清晰,尤以这段对话更清晰,时常在心中翻腾而起,每掠过一次,都忍不住苦笑一下何其简单的要求,对他,却又何其的难。
十三年岁月,没有人真正靠近他,世人说他天纵奇才心思诡诈不敢接近;父皇亲切慈祥却因多病有心无力,母后母后从来都不需要他。
直到十三岁那年。
初遇她,因为觉得同病相怜,他难得的温情待她,当时并没有多想,然而当他给她梳头时她回首看他,那一刻的眼神令他心中砰然一震。
那一刻心中突然飘过一句话她在为我哭。
因为了解、因为同情、因为深刻的同样的寂寞,因为知道那过早成熟的小小少年光华外表下的苦涩内心。
那一霎,最亲近的人都不曾给他的东西,她给了。
而那朵小小的莲花握进掌心时,他几乎是立即便下定了决心。
她便是他的那朵莲花。
于是便有了璇玑图,他轻轻巧巧却又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终生签给了她。
只是到得如今,她未必肯要了吧
长孙无极淡淡的笑着,就一襟森凉的月色,倾酒千杯。
从月上喝到最为深黑的黎明,从最黑暗的黎明喝到天际鱼白晨曦初露,一斤装的最烈的酒坛子从树上堆到树下,满院子飘散馥郁的酒香。
他一生自控,一生警醒,一生里海量不醉,然而只要是人,哪有不醉的时候正如只要是人,便不可能永远不错。
何况那酒,水银般入心,噬魂穿肠。
他越喝身子越重,越喝酒液倾洒越多,最后一壶酒他只喝了一半,突然衣袖一振,歪歪斜斜的将酒坛砸了出去,撞在下方墙壁上,砰的一声碎得淋漓四溅。
随即他身子向后一倒,从树上落了下去。
他醉
这一夜有人破例在醉,这一夜有人沉默清醒。
孟扶摇端坐在黑暗的房中,东西零落满地也没有收拾,她在一怀冰凉里,平静着。
其实她从未真正想依靠过任何人,从未真正对这寒凉人世抱过温暖的期望,现实的森冷,两世为人的她比谁都清楚,她也以为自己早已清楚到壁垒森严,永不会被摧毁,然而当那样的事实真的到了眼前,还是不能自抑的觉得冷。
原来人可以不相信温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期盼温暖,便如飞蛾明知扑火的结局,依旧不能消除血液里天生向往光明的本性。
光明孟扶摇讥诮的笑了下,除了自己做个发光体,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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