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之上,鳞光千里而潮汛涌动之间。
作为新任的河南别遣军的正使,兼殿前步军都虞侯,一身戎装而面颊消瘦的魏晨;
也在枪戟林立旗牌招展的仪仗前导下,踩着摇摇晃晃舟楫并联而成的浮桥度过了淮河,而踏上了淮北的土地,。
只是看河上那些打着紫红相间风雷旗号的零星船只,他的心情同样也是相当复杂而百味翻沉的,那是在淮河泗水一带水面上活动的淮东水营人马。
虽然已经交割了泗、宿两州的防务,
只是相比北面和西面那些水营,所承担战斗和防务性质的任务,他们做的更多是巡警防盗,查禁走私非淮东,以及在淮水上渔业捕捞的日常工作。
因此在装备和人员上,都趋于陈旧和落后,只有传统的刀剑弓弩等冷兵器的配备,但在如今的淮水之上,还是属于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了。
因此,许多来自淮河上游富陵湖、破釜涧、泥墩湖、万家湖等水泽地,和淮安、宿迁一带的船只,都不得不在这里乖乖的接受,他们的登船检查和闻讯。
才能安然进入淮河出海口附近的港市进行交易,完成内陆与外海之间互通有无的各种买卖。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买卖最多的,还是那些来自内地,满载了一船又一船形形色色的人口,主要都是青壮年的男女。
他们就这么毫无遮掩和避人的,缓缓迎风行驶在河面上,前后首尾相连的放船而下。
而当地淮河两岸的官军,却对此早已经是熟视无睹而习以为常了。这个现状,让他不免在心中又格外记上了一笔。
由此看起来,起码在淮南行营与淮东镇之间,交接往来的默契和日常,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
真是世事无常啊,多年之前他还是自己手下看好的一员偏师将领,但现在已经是足以和自己比肩的淮东制置使,兼六州镇抚使了。
当初因为间接插手了天南之战背后的政治斗争,而用一只不受人重视和关注的龙州团左,保全了受到针对的颜公一门,而被召中枢闲投冷置变相雪藏的整整一年时光。
才因为朝廷重开北伐和幕府重新礼遇颜公一脉,这才得以解脱出来;成为了中路大军的神卫军统制,兼汝南讨击使,而那个罗藩子还不过是刚刚获得正式军序的模范新军第七将而已。
然后数路并进摧枯拉朽的高歌猛进中,他却因为与前方某位帅臣不和,再加上别人需要他位置镀金的需要,被明升暗降的调中枢的殿前军,而躲过了那场雪崩式的大败和相应的罪责。
还得以变相升了一阶,却也因此低调做人深入简出的再次蛰伏起来;直到二次北伐再起,而另开一路偏师的需要,他才突然发力在诸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抢到了这个难得前线统军建功的机会。
然而,现在的殿前军,也已非过去的殿前军了,在北伐当中损失了大量精干老练的兵卒之后,现在的殿前军中虽然训练和装备依旧首屈一指,但却充斥着大量没有见过血的生手。
因此,他在战时能够依赖和指望的,反而还得是这三只在前线百战厮杀下来的本地军序了。
而且说是比肩的等秩,然而他领下这个新设的河南别遣军,岂又是对方所拥有的军队、地盘和人口,可以比拟的。
就连自己的这两州落脚之地和小半数部伍,都是从对方的治下给分出来的。因此,无论是处于旧日渊源还是现实考虑,他都有必要和这位淮镇之主,好好的打上一番交道了。
只可惜,世上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自己坐上这个位置的代价和交换条件,就未尝没有包括了,针对和抑制淮东方面的潜在要求了。
这一恍惚之间,以副使王贵为首的一干将领,已经迎上了前来寒暄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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