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和其他运载手段,委实有限多;
因此,在接着大水之势将正面的南军都纷纷击溃之后,他也只能有所取舍的带出这些最核心的部分人马来,而抛弃掉另外大半的追随兵马,而让他们自生自灭。
基本带械满员的神标军六个营,去除具装甲骑的黑鳞骑四营,北衙的神武、英武、射声、羽林并勋翎策三卫各一营;而且因为准备仓促和后续掉队的缘故,其中大多不满员,至于上代延续下来的京营大部,则被他基本放弃了。
再加上漕营的残余人马,枢密使张叔夜、都部署张德坤等重臣宿将,所带出来的亲随部旧,堪堪也只有两万多人而已。
好在他派出去的先头,已经遇到了宿元景派过来的信使,两下合兵一处之后,加上他之前陆陆续续以驰援为名,派出城去待机行事的精锐部队,预计可以恢复到四五万人的旧观,足以保护他安然度过黄河,北狩河东境内了。
然后重新建立朝廷而收拾人心重整河山,以大河之险拒敌与河东、河北,最终性那继立之事。
“主上,该喝药了”
随着一阵香风而走进一个端着盏子的女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糖娘,真是辛苦你了”
张恩贤有些感叹的慰声道。这次出走洛都除了几个子女之外,其他妻妾都被抛弃在了大内,也只有这位掌握良多机要之事的女子,得以被指名带上。
“待到过了大河之后,就会就地登基称帝,然后封你为贵妃”
“君上真是抬爱奴奴了”
看起来依旧温婉伊人的女子,款声道。
“只是出走之时,那天子尚未寻得,只怕事情还有些妨碍的”
“到了这一步已经无关紧要了”
张恩贤摇摇头到。
“只要到时候找个形貌近似的出来,行那禅位之礼就好了”
“只要大军在手,将士一心又有谁人敢置言片语呢”
“余家摄政数代之下,天命和人心早就不在旧唐了”
“那奴就提前恭祝陛下千秋万代了”
女子再也不做言语,而是温柔款款的端起一盏饮子,亲自尝了一口,在将加了石蜜的饮子,用银匙子喂到大摄的口中,
“还请陛下多多保重身体,”
张恩贤突然表情就变了,只觉得腹痛如搅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而惊惧的用手指着,这个沉容不动的美丽女子。只觉得往日的眷恋和宠爱,都化作了某种扭曲的憎恶目光。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只能一边不停的呕着血,一边滚落到地上像是虾蛄一样拼命弹动着身体,最后努力的挤出几个字眼。
“你为”
“出了洛都之后,你还以为你依旧是那个一言九鼎,人人敬畏的大摄呢”
女人面不改色的道。
“恕奴家在也没法子陪你做梦下去了”
“奴只想从这纷乱的世道苟活下去而已”
外间传来的喊杀声骤起既落消失的也快,随后身上还带这血腥余味的张德坤,推帐而入欣赏的看着这个昔日的枕边人,又将目光转到满是唏嘘的看着已经倒在脚下吐着血沫子,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的族兄。
曾经高高在上一言九鼎,威风凛凛而显赫一世的他,在这一刻也不过是与寻常肉体凡胎一般,如此无助和绝望的在绝大痛楚中慢慢等死。
然后在女人的指引下拿到身为大摄的符印信物之后。
“娘子真是做得好”
张德坤微微吁了口气。
“忍辱负重到现今,总算是可以解脱了把”
“现在,该送你上路了”
然后两条套索像是毒蛇一般的从相反方向,紧紧勒住了难以置信和惊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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