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之中,胶西城外的大路上,
人称李阿果的乡民,抹着汗水眯着眼睛坐在长板骡车的尾座上,用手紧紧扶着小车轱辘的架子,味着今天的收获。
他生活的偏远山村,正是地少坡多的典型穷困贫瘠之地,长期以来都是沦于饥寒而动不动要对外逃荒的地方;自从那些淮军入主当地并且重新建立起各级官府之后,这种局面也终于有所改善和转变了。
因为他所在的地方实在太过穷困,连带像样一些的殷实大户都没有;因此,在新官府的征发下,他们只能提供一些实在不值钱的土产山货,然后提供一定比例的青年男子出工服徭,作为具体赋税的折抵。
然而这些青壮年后生在出徭役外之后,自然增长了眼界而主动把来自官府的农官给引到当地来,因为他的山村被选中,作为了官府对于山地开发改造的试点之一。
然后在这些晒得黝黑而手脚满是茧子的农官指导下,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自愿或是被迫发动起来,从河沟肩抵肩的收集淤泥来肥田,在地势较缓的山坡上划分区域,再放火烧毁杂树和灌丛,收集草木灰和淤泥一起来改善地力;
又开河挖渠建造水车汲灌,慢慢用强制手段下持之以恒数年光景,将环绕村邑的一片片远近荒山和矮丘,变成了一层层的细碎梯田或是一片片的核桃、枣树、柿子等杂从果林;从而也深入人心的在四里八乡,建立起最基本的村下三官派遣制度。
而在外出工役的机会和见识,让他攒下一小笔本钱和关系,租赁置办了骡子和大车,进而得以讨了个流民中的寡妇,而成为这几年当地成家的第一批人。
现在,推一车果子到城里去叫卖个大半天,最后刨掉车脚钱和用骡车作抵押赊账的本钱,也有大几百蚊的进项;而越是入冬的蔬果就越是价钱卖得好,最后这一次的收获,换成几张轻飘飘的供应票和一把方便收付的白眼铜元,也是Ξ甸甸的让人心里格外的踏实。
相比之前的光景,城里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依旧有足够的人愿意买他昨天现摘的果子;特别是今天,城里再次发布了告捷的露布,吸引了不少人自发的聚在街头庆祝;连带让他的生意都比前一次更好,也更早卖完了推来的果子。
他也得以讨了一碗不要钱的粗梗茶水,驻足下来且打听一番这些人群中究竟发生了何等事情。这才知道淮地的兵马在南下夷州的平叛当中取得连连大捷;
因此,为了庆祝阶段性的胜利和成果,官府宣布在市面上加大投放和售卖一批粮食和日用之物配额。
其中只要是淮地直接编管下的户口,或是二级以上的身份;就可以拿着户主的身凭,以相当低廉的价格,从各地的供销体系内,买到未脱壳稻米或糜子三百斤,或又是初筛的杂面两百斤、外加黑色板糖五十块,鱼干三十斤,粗布一匹。
除此之外,平价购买这些物资的上限不定,在特定期限内敞开供应直到销售完毕;因此,在街面上也不免掀起了一阵子的抢购狂潮。
于是在这种气氛感染之下,他也不免拿出自己身告纸,跟着人群大包小包的抢购了一批比往常更加实惠的
物件和资用。
结果事后这才发现一时头脑发热之下,他不但花光了卖果子得来的所有收益和本钱,还把带出来的救急钱也给搭了进去,就连喂骡子的干草钱都已经拿不出来,差点就没法去了。
最后还是从熟悉的落脚行栈那里,赊了一捆草和几块豆粕饼子,这才把拉车的牲口给喂饱了有力气走家去。
但是摸着车上的麻布袋子,一想到婆娘的笑脸和期许的眼神,就不由在心中暖融融的
与此同的千里海外,
我正在东宁府的白沙城里,享用夷州本地的菜色。虽然是用被俘的大厨仓促做来的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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