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流淌开来的鲜血,霎那间就将近岸的浅滩上染成了一片红色,而这些前来迎击的敌军也再不堪忍受下去而当场崩溃了,争相转身四散败走而去。
观测到这个情景的城头上,却已经士气大振的欢呼雀跃起来,而加倍卖力和振奋的,将那些已经占据了滞留在墙头上的敌兵,给重新一鼓作气的推挤和驱赶下去。
然后,南面的城门也被打开了,却是做为主将的鹏举兄身先士卒的,带着最后一点残余骑兵和尚有余力的步卒,及时抓住战机和转变而主动出击了。
小半天之后,天色逐渐昏暗的原野之中,已经在没有成建制存在的敌军身影了。而负责反攻和追击的将士们,也三五成群的四散堆坐在原野当中,而疲惫不堪的几乎站不起来了。
踩踏着满地的尸横枕籍,浑身浴血而勉强克服了疲惫煎熬的鹏举兄,也在河岸边上临时开辟的驻泊地,见到了这只在紧要关头赶上来的河上援军。
事实上在自己预期的时限当中,要知道他已经不报什么期望了;只希望在后续的巷战当中,能够将敌军拖得更久一些,或是制造出一个突围的机会来,保住自己沧州军的这些骨血和种子呢
这是一只造型独特的车船船队,船上还拖着长长的烟柱,心中不由的愈加惊起和意外;毕竟据他所知,现在并不是适合大规模渡过黄河的季节。
接下来他才知道,
他们是来自郓州水营的水轮炮船,又汇合了徐州境内的漕运车船,就地装载上了援军之后,在这些名为锅骡机大家伙驱使的水轮漕船拖带下,这一次却是冒险破除了“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黄河,河船不入渭渭水”的原则。
以仅仅在济水、淮水等内河通航,却还没有在黄河适航过的小火轮为拖曳动力进行抢渡;乃至冒着被冲走和翻覆的巨大风险,强行渡过了黄河而进入已经疏通大部分的北线漕河之中。
因为这些使用锅骡机的水轮车船,在白天烟柱不散而夜晚隐见火光,故而又称小火轮。
也因为这些只需要烧煤就能动起来的小火轮,得以运载着数千名只携带最基本口粮和弹药的轻装部队,一路在没有人力和畜力帮助的情况下逆流北上,最终抢在了攻战的敌我双方的意料和预期之前,如同神兵天将一般的出现在了清池城外。
虽然,作为先头最先出现在战场南面的,只有几艘作为水面火力支援的炮船,但是已经足以对各路围城的疲老之师,构成了巨大的惊吓和威慑。
甚至在校正式的炮击一轮之后,就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好几处的营啸和溃走迹象。
而其中最大的战果则是,一发炮弹落到附近砸倒了一面平卢军的军旗,虽然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但是失去后方部队的象征,却导致这一部平卢兵所监控和督阵的那些杂流人马,顿然出现了全面的崩盘。
这些如同连锁反应一般,争相掉头就跑的溃兵浪潮,甚至把督战队都被冲散裹挟走了。
与此同时的城中,
堪称劫后余生而庆幸不已的李富贵,看着那位正在对着排好的阵亡将士遗体,低头合十大声念着往生超度经文的大和尚;
虽然对方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褐色僧袍几乎被血水浸透了,再配上对方粗壮孔武的四肢,有些青紫淤肿的面孔和多处包扎过的伤口,而看起来有些可怖。
与其说是高僧大德不如说是修罗恶煞一般的形象,却让李富贵只觉得自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安心的味道。心想头有机会,一定要去这位大时代额庙里供上几柱香才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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