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淮镇之主即将迎娶国朝公室嫡女的大喜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既有人浮于表面的觉得这是恩遇隆宠,而日益看重的征兆而欢呼雀跃之余,也有稍微看得远一些的人,开始为即将可能带来的子嗣和后宅争端,以及将来的一系列内患而忧心忡忡起来;
但是多数难以知晓内情的军民百姓,还是相当没心没肺的各种乐见其成,或是干脆就是衷心献上祝福和祈愿,私自在家焚香祷告这位年轻主公,能够籍此长命百岁而子孙绵连,能够将现有安稳太平的大好局面,给继续世代延续下去而已。
比如喝完几个乡党和同好私下碰头聚会的小酒,有些醉意微醺到家中的水曹庶务主事余黔,就是其中暗自蔚为欢欣鼓舞的一群之一;
因为,这也意味着国朝方面的影响力,更多的进入淮镇这个体系当中,他们又有更多潜在的同道中人了。也许,就不要再辛辛苦苦的维持着,所谓廉洁清正简朴自好的表面功夫,或是继续与部门上下那些出身与卑下之流的泥腿子,而始终不怎么对路的微贱人等,就此和光同尘和稀泥下去了。
要说起来,他在早年也是从筚路蓝缕的从诸事短缺和紧张当中,一步步辛苦煎熬过来的;因此凡事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有所丝毫懈怠,不然只要出点纰漏就是影响甚大,甚至因此通了天上去被连根问拿了去。
正所谓是事多人少而经手的层面既短且浅,在支给流转上稍有些风吹草动,很容易就触动到军中那群只喜欢看结果和成效的丘八们,而根本没有给人上下其手的机会。
然而,现在总算是发展起来变得家大业大,经过手中流转的款项和资源,又何止是过往数十倍、百倍之多,就算是有一点遗漏和细小的过程损耗,也是足以让经手的下面人吃的饱饱的了。
因此,也不由他们不会起了些许别样的心思,比如籍此尝试性的为自己部门和亲近人,谋取一些福利或是间接的好处,似乎也在情理当中的事情了。
但是实际上,身为管理淮河水面的水曹五位副佐之一庶务主事的他,反而看不上这点利头;因为他背后自有相应的金主和扶持者,只是为了让他在淮镇之中站稳脚跟,乃至籍此掌握更多的权势和资源,根本用不上沾染这些带有是非的利益。
至于这些钻营和苟且的隐秘手段,也只不过是为了拉拢和团结,本部门内的各色办事人等,并且以此为突破口而一点点的,将他们的利益诉求逐步的变相捆绑在一体,而更好得为自己私下营造的小圈子和相应的利益团体,添砖加瓦乃至暗自驱使奔走于内外而已。
为此,他甚至得以在这些资源支持和自己手腕高明的伪装下,营造出一个相当符合淮镇相对简单粗暴风格,一心谋求上进的干练能吏形象出来。
当然了,为了万全和妥善计,在名面上他还是得在对方的安排下,取了一名资深海商的女儿为妻;
然后,籍此名正言顺的陪嫁了一间几十个伙计人手的商行和几条往来东南诸道的海船,算做是名下优质产业和进项来源;以作为公开身份上优裕而体面的生活日常相应的遮护,和各种酬酢往来的宽裕手头,招朋唤友和供养门客的慷慨花销,掩人耳目的手段。
当然了,余黔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也很正当和理直气壮;这是为了拨乱反正而改变淮地一贯以来的,武夫当道而独断专行,将原本用来制约和分权的诸司衙门,视同从属和附庸而驱使奔走的不正常局面;
更别说是在淮地各级官府当中流行的是,好用吏员而不重士人的风气,这对于那些潜藏在体制内以国士栋梁自居的旧式士人而言,不免有些轻慢和压抑的难过环境了。
因此,他既是需要足够的地位和权势,也需要培植和拉拢更多的志同道合者,才能最后形成足够的合力和大势,彻底扭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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