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原本宽阔的护城河,被大量的城下坊所挤占和侵蚀,就连城墙上也是多有缺失和残断,甚至露出了里面的墙坯和夯土;却是因为在身为大后方的相对承平日久之下,这些前朝所烧造下来质地甚好的城砖和其他建材,被地方军民所大量盗掘他用于私宅、产业。
后来又因为北朝的财计日渐困顿,而无力修缮和维持,反而一次次的抽调走位于平卢道境内的兵马钱粮,用作支援抵抗南朝攻略的战事所需;等到韩忠彦开始接手这个局面的时候,可以说只剩下这个四面漏风而处处残缺,只能靠临时架设的木栅和少量哨兵,来维持基本的警戒和防止城内百姓外擅自出入的需要。
这也是为何当初前来报复性烧掠地方的淮军,仅仅是逼近幽州城下制造一番动静之后,就能够让幽州城中一日数惊而相互踩踏数百的缘故,
虽然在韩忠彦重新掌握了局面之后,有心重做修缮和整顿,但是面对如此周长数十里的一座大城,就算是做一些修修补补的表面工作,于他所掌握的人力和资源而言,也是杯水车薪而无法改善多少的结果。
况且,相比当初动辄数十万口军民的盛况,如今这里的常驻人口只有十几万;而且因为在被抽调走和损失了大量军户在内的适龄青壮之后;城中用来维持局面的万余名军力,很大一部分都是由营养不良或是身体羸弱,既缺少足够训练和合适的装备,士气也不怎么样的新卒构成了。
就算在重新征发一批仓促派上用场,在没有足够城壕为凭据的情况下,也是不敢奢望太多的事情。
而造成这种内虚外重局面的另一缘故,则是因为他一时的贪心和侥幸心理;
虽然早早就得到了淮镇将欲出兵的传闻和线报,但是因为这一整个春天和大半个夏天,重整旗鼓的平卢军沿着相对空虚的九边一线突入河北道,而打得据有大半河北的张邦昌所部节节败退,由此财货人口淄粮所获颇丰的缘故。
他还是在南方大量朝廷来人的劝说、利诱和担保之下,相信了卧榻之侧的淮镇可能因为内部不靖,而暂时难有作为的消息,自此决意加大了对河北战事的投入;
然后为了防止自己不在军前统领时,军中将领籍此自专而大权旁落的威胁,又刻意将本来集中的兵力分作互不统属的数支,让他们在河北各自攻略一路。
然而,张邦昌控制下的地盘够大,虽然屡尝败绩而始终溃而不灭、败而不散,总有办法卷土重来再战;再加上兵力开始分散,而缺少相互支援和协调的缘故,居然在整体攻势上开始减缓,乃至个别人马已经陷入打不动的迟滞状态;
以至于现在他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想要将这些正在交战抄掠中的人马,从河北收拢回来备战南方,并不是一跃而就的简单事情。而乘势与张邦昌所部谈判谋和,达成一个足够体面的割地陪款条件,也同样需要足够往返交涉的时间和周期。
虽然,他通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和准备,已经陆陆续续的调回来三只人马以及大量的相应物资,但也收获了不少抱怨和非言,因为需要抛弃现有所获的大部分成果,就此疲于奔命于道途,让这些仓促归还的军中很有些不满和意见。
而因为过于深入而尚未来得及归还的其余那几路人马,在信使往来当中对于驰援的要求,也提出了正在与敌相持、道路水毁、就粮不足等等各种客观困难与不利之处。
虽然,在淮军从河北道真正抵达之前,他还可以就此带着自己的部众和大部分的府库物资,就此避其锋锐而就此退往燕山以北的山后之地,依靠那里依旧支持自己的数州之地和燕山山脉的地理胜型,与那些淮军继续周旋下去,并且伺机反攻一二;
但是也就意味着他就此放弃了,身为平卢道大都督的正统名分和头衔。
而被他派遣出去的那些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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