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晚春的一个少有的晴夜。天空的星星眨着眼睛,为夜班的人作伴,明月在为夜战的拖拉机手照明。因为c100是苏联进口的大马力拖拉机,自中苏关系破裂后,人家撕毁合同,撤走专家。这种拖拉机的零部件已经短缺,自己仿制的又都是大跃进的产品,根本过不了关,所以拖拉机经常出毛病。为了能及时排除故障,总是三个人一起出车,以便及时抢修,不误抗涝抢播。
这夜,驾驶员李元方,龚喜明两人带关尚文出车。去翻准备明天播种的二号地。
关尚文坐在中间操纵着机车,一边一位师傅在打盹儿。机车轰隆隆地奔驰,车灯照得枯黄的杂草闪闪发光;灯前的蚊虫飞蛾狂飞乱舞;草地里偶尔惊起鸟儿向车灯扑来,与车灯相撞,摔入草丛。突然,前方出现数不清的一对对绿幽幽的灯光,逼近机车。关尚文已经看清是狼群,他捅了一下李师傅说:“看!狼群!太多了,怪瘆人的。”
李元方一看,说:“加速!冲上去!不要怕!”
关尚文轻轻一笑,左手一搬离合器,右手一推变速杆,准确地挂上了五档。李元方见他换档的麻利劲儿,不次于自己这个老坦克兵,满意地点点头。谁知他结合离合器时,再也推不上去,车稳稳地停在草地里。关尚文按了按油门,仔细地听了听。
“坏了,离合器松放轴承坏了。”关尚文无可奈何地说。
“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松放轴承?”李元方惊异地问,“就不能是别的毛病?”
“挂档顺利,分离清楚,发动机声音正常,而离合器结合不上,这不是松放轴承的故障吗?”关尚文背书一样说了机车的故障。
李元方半信半疑地看着关尚文。
“胡扯,你成技术员了,判断那么准?我还说轮胎爆了呢!”龚喜明是个汽车兵,链轨车他竟扯上轮胎了。
关尚文再不说话,免得被师傅又说卖弄有文化。
“你才胡扯!你家c100有轮胎?小关的判断十有八九是对的。”李元方看着关尚文,“如果真是松放轴承坏了,这小关真不简单,那十几年书没有白念。就是我这老坦克兵,也说不这么准,可小关才上车一个多月。”李元方一方面称赞关尚文,一方面为他受了老龚的抢白而解围。
“灭火!我下去检查一下。”龚师傅气哼哼地就要下车。
“等等,你想去喂狼啊?等看准了再说。”李师傅说着,和关尚文换了位置,将油门收得更小了,晃了晃离合器手柄,又试着结合了一下,听到离合器里有稀里哗啦的声音。他坐直了身子,打开棚灯加大点儿油门,“不用检查了,小关判断得没错,是松放轴承坏了。”
“这!不怪小关牛性,还真有两下子。”老龚说着,向关尚文伸出大拇指。
关尚文听着既褒又贬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恨刚才自己不该多嘴。但他知道龚师傅是有名的“大炮”,有口无心,便闭口不言语,静等两位师傅地吩咐。
李元方见此,狠狠地瞪了老龚一眼,说:“拆吧!还磨蹭啥?”
“日他娘!这么黑灯瞎火地拆离合器。”说着动手找工具。为了照明,也为了防狼,车没有熄火。
三人将该拆的全拆了。只剩下离合器轴了。要拆离合器,车不熄火拆不了。可一熄火这些工作无法做不说,那群狼一旦扑来可就麻烦了。
李元方拆下一个大灯,里面放上柴油,用擦车布当灯捻儿,点着了。这才将车熄火。三人将车灯全拆下,做了灯点着放在机车前后吓唬狼。留一盏让关尚文端着照明。
李、龚二人钻入车下,开始拆离合器。
“小关,你把灯往里照照,后边的螺丝看不到。”龚师傅说。
关尚文依言趴在地上,将灯送到车下,用手托着给二人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