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中耕机,郑医生背着药箱来了。
“小关,你的眼睛怎样了?怎么一直没去卫生所?”郑医生埋怨地说。
“没事儿了!只是经常发涩,有时充血,不碍事儿的。”关尚文不在意地说。
“不碍事儿?让我看看。”郑医生顺手把药箱放在中耕机上,擦了擦手看关尚文的左眼。
“你这眼中有异物,必须去医院取出!你怎么不在意呢?既然眼球充血,再耽误下去,你眼睛就完了,傻小子!”郑医生以兄长的口吻说。
“没那么严重吧?本来想去找你,可是春播一忙,也就忘了。”
“你小子有时间找对象,没没没时间找医生,你今天必须去医院,不能再再再拖了!”郑医生一生气,又结巴上了,“找地主的女儿,你留下麻烦是你有情有意;眼中的病你还留着,找这麻烦算啥呀?马上收拾收拾,医院车正好在,你快去吧!”看起来这位郑医生对他找万晓莲既佩服又不满,便借题发挥。其实,这些老转业官兵都把关尚文当小弟弟看待,敲打他习以为常了。
关尚文常川只好去农场医院。
农场医院的运动,可比一队搞得火热。老医生有的成了反动技术权威;老院长成了走资派;还有的成了国民党的残渣余孽。
关尚文到了医院,眼科丁医生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
“丁医生,我眼睛疼,请给看看。”关尚文一到医院,直接到五官科找到眼科医生丁亭树。
“怎么了?我看看。”丁医生边说边检查。
“麦播前眼睛让砂轮崩一下,郑医生给处理后,眼睛经常红肿,他让我再来检查一下。”
“是郑医生处理的?怎么处理的?”
“他从眼睛里挑出几块铁砂,洗了洗,上了药”
“他处理得很好,现在角膜充血,弄不好变白内障,现在还不能做,等白内障成熟再做吧。唉你有病也不是时候。”丁医生叹息着,“我给你开点药,回去消炎止痛,看变化再说吧。”说完开了药,又无精打采地坐下了。
关尚文从医院出来,运动的滚滚洪流令他目瞪口呆。医院的墙上到处是大字报,一张张斗大的黑字打倒国民党残渣余孽,反动技术权威丁亭树,打倒走资派王。这才明白丁医生看病的神情。
机关前的街道两旁,树上,墙上,也都是大字快、标语、大字报。又有一些人的名字,给粗暴地打上叉,加打倒二字。机关办公室墙上,贴着打倒张、栾、牟、于、王、李、钟!的大字块。关尚文一惊:这七个人,不是百湖农场的七个场领导吗?都打倒,这农场还办不办?这生产还促不促?想着想着反倒笑了。这样的大字块如同儿戏,百家姓中的这七姓都打倒,各单位的不同姓的领导都打倒,那中国的百家姓岂不一个不剩?全得打倒吗?都倒了,站着的岂不孤立?岂不可笑?
关尚文走到一张打倒走资派,大流氓栾青峰的大字报前,正气愤地默念,突然觉得有人拍一下他的肩头,忙回头一看。
“啊?你”关尚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关尚文正看污蔑栾副场长的大字报,大字报的内容令人发指,说什么栾青峰是好色之徒,抛弃前妻,与牟春丫三姐妹勾搭成奸,破坏别人的家庭等等,进行人身攻击。关尚文又气又恨,正无处发泄,突然有人拍他肩头。
“你栾副场长?”关尚文回头一看,是面容憔悴的栾青峰,不由得叫道。栾青峰赶紧拉着关尚文,向落叶松林间走去。
“尚文,你干什么来了?”栾副场长问。
“我到修配厂请工点东西,顺便看看眼睛。”关尚文望着已显苍老的栾青峰。指着大字报说:“这叫啥呀?这不是人身攻击吗?”
“嘘!群众运动,正确对待吗!”栾副场长悲哀无奈,“你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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