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案子,如若不是镇武候根基尽除,便是他的锦衣卫渎职,应当按照国律处置。
只是事到如今,锦衣卫的的作用已大不如前,威势也小了许多。
顾容谨为什么会选择今日动他,卫梓俞没有想明白。
“而且”那属下忽的想起什么,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卫梓俞看了他一眼,“到底怎么了?”
那人的头低得很深:“——卑职担心皇上会为于您,所以方才向大殿那边的奴才打探过消息,才知道了一事。”
卫梓俞轻轻挑了一下眉。
“今日皇上宣了丞相入宫,为的并非是政事,而是陛下的后.庭家事。陛下如今,或许已有立后纳妃的打算。”
一时间,卫梓俞的指尖变得有些僵硬,心底也慢慢沉了下去。
新帝继位一年多,并未曾听说过临幸过谁,后宫的事情也是一直没有动静。大抵是因为还记得苏瑾清的缘故。
可惜现在
他的神色有转瞬的怔愣,继而,蓦然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后宫空虚一年,群臣上谏都不管。我还当他能有多长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属下是他的左右心腹,跟随侍奉多年,自然知道卫梓俞所说的人是谁,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陛下,此乃皇城。这等事情,还是勿要多言为好。”
卫梓俞声音发冷:“淡出若不是他用了手腕,苏瑾清又怎么会落到那样的结果?如今他坐稳了皇位,便要翻开新页,重纳后宫,还将我们这些知晓内情的旧臣斩草除根。这天底下的好事,当真只叫他一人占尽了么!”
属下知晓指挥使大人这是气急了,连忙俯身跪下,疾言劝道:“——大人慎言!”
此时外头有太监的声音,应当就是顾容谨身边前来宣旨的太监。
卫梓俞也不再说什么了。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这便是他的命运。只是无论如何,顾容谨都算不得胜者。
因为她已经死了。
他抿了抿唇,对着那宣旨的太监,沉声道:“圣上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太监是跟在顾容谨身边的人,目光扫过来,知晓他如今在皇帝心里头的地位,冷淡的语调中自然就带了些恶意。
“还有一事,陛下也是提点过的。如今镇武候仗着自己身为旧皇老臣,趁机作乱,卫大人可要警醒着点,切不要与他同流合污,勿了陛下的信任。”
卫梓俞阖上眼,任由夜风吹拂到自己的面孔上。
说起来,这件案子的结果如何,天子不是已经定了么,还说这些弯绕的做什么。
卫梓俞的脸色有些冰白:“请转告陛下,他说的话,臣明白了。”
北镇抚司靠近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卫梓俞站在亭台上,远远的,忽然看见落了钥的宫门缓缓打开。
一顶马车从里头驶出来,旁边跟着的,则是陛下的新宠迟大人。
能让禁军统领亲自护送的人,因为内心生疑,他也就多看了一眼。
“她是谁?”卫梓俞不经意问了句。
说起来,连这个太监也不清楚这位少公子究竟是谁。只知道方才侍奉的时候,陛下待他那般温存的态度,而且还让进军统领迟大人亲自护送出宫。
想来,便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物。
不由的,他的嗓音便提高了几分:“大抵不出几日,便会入主后宫的人物,大人以为呢?”
卫梓俞没有回答,但眼底的讥讽笑意更重。
这样凉薄的人,原本什么都不应得到。可惜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是他的呢。
这里头坐着的,指不定便是那位肖像苏瑾清的南安县主。皇帝的做法,当真叫人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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