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惊,这是手绘本长卷,内容是妙法莲华经,不仅图文并茂,而且显然曾经过了精心的修复。
经文和图画都绘在宣纸上,然后用绸缎装裱。这样的经卷在这批古籍有七卷,每一卷都宽三十二厘米,打开之后长达五点六二米,卷起后呈直径六公分的圆筒状。
发黄的古卷保存得非常完好,经文是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地书写,字迹错落疏密很有规律,留白处则有大量佛教绘画,题材包括各种菩萨c明王c飞天c莲花c七宝c法器c法会与佛国景象。
绘制图文的宣纸和装裱宣纸的绸缎,明显不是一个年代的东西,说明此物经历过重新的装裱修复。
古卷上只有经文和佛教绘画,并没有其他的留款,暂时还不好判断准确的年代,根据纸质及其氧化程度以及绘画风格,丁齐初步推断是清中期的东西。丁齐并不是考古学家,只是在图书馆工作的时间长了,相关书籍读得多了,有那么一种模糊的印象而已。
法华经共七卷二十八品,这里是一卷不缺,此物应该就是赤山寺当年的收藏,难得保存得这么完好。丁齐在整理登记c编制索引的同时,也要制作影像资料。毕竟这样的古卷今后有谁想去研究,直接翻动原物的次数越少越好。
五点六二米的长卷,首先放在专门的工作台上,拍摄从头到尾均速推进的视频。然后再按照统一的规格,一幅幅拍摄局部画面,最后用技术手段拼成完整的高清晰大图。
在第七卷法华经最后,装裱经文完毕留下的空白处,丁齐发现了一张应该是修复者接裱上去的宣纸。有人在上面留了一段记录,他才了解到这七卷经文的来历。
清代雍正年间,赤山寺有一位僧人法号昙华,发愿募资修经,终生托钵四处化缘,延请了当地著名的书画家绘制了这七卷经文。手绘本保存于寺院中,然后又请来高手匠人雕刻成石板,镶嵌于药师殿的地基四周,一直到嘉庆年间c昙华圆寂后才彻底完成,
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沪淞会战失利,紧接着南京失守,日寇沿长江西进,战火很快蔓延到境湖一带。兵荒马乱中,不少达官贵人举家逃亡,跟着撤退的大部队逃往江西c湖南一带,老百姓也纷纷逃到乡下躲藏。
赤山寺的和尚也几乎跑光了,在隆隆炮火声中,有位经律院执事僧法号行甫,用一根扁担挑着两口樟木箱子逃进了山中。那时赤山寺在市郊,所谓山中也就是离赤山寺不远的c无人居住的荒丘野林。徒步挑着两口沉重的箱子,他也不可能走得太远。
山中有一座隐蔽的岩洞,为赤山寺历代高僧闭关参悟之处,所以行甫才知道这个地方。他用乱石封住了洞口,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直到抗战胜利之后,赤山寺的新任住持也就是那位张锦麟先生才带着僧众找到了这里。大家打开山洞一看,行甫坐在那里早已圆寂。
其灵骨旁放着两口樟木箱子,身前的空地上有火烧的灰烬痕迹。樟木箱中是赤山寺收藏的重要经卷,其中就有这七卷法华经。行甫挑着箱子逃进山中时,天上正下着大雨,他在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其中一口箱盖摔开了,有不少经文都淋湿了。
行甫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洞中生火将这些经卷烤干,再放入箱中封存,防止被虫鼠蛀咬。有的经卷可能当时没有干透,又在箱子里捂了这么长时间,保存状况已经非常恶劣,卷如焦炭状令人碰都不敢碰。
赤山寺僧众伏地恸哭,纷纷要求住持立塔撰铭供奉行甫灵骨,再请高手匠人修复这批经卷。张锦麟还真请来了一位高手,此人名叫吴太询。吴太询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修复了这批经文古卷,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七卷妙法莲华经。
当未修复的经册还剩下最后一卷时,吴太询家中有急事必须返回。法华经最后一卷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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