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挤眼,就不烧灯花,是不是?”王超问道。
“是的。”王向远说。
王超便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用力拨着自己的双眼,一边流泪一边说:“爸爸,你看看,我没挤眼,我没挤,对不对?”
“对,对。”王向远点头答道。
“那,我就不烧了,爸爸,咱走吧?”王超放下两手,拉起王向远的手,就要朝诊所外走,却无法控制地又狠狠挤起眼睛来,像是要将刚才极力的抑制以挤眼的方式补偿回来。
秦爱莲、王向远还有老中医都看到了,全笑了起来,王向远觉得自己的笑十分苦涩,十分僵硬。
王超知道自己刚才的努力失败了,便放弃似地说:“我也不想挤,可是,我忍不住。”
秦爱莲鼓励地对王超说道:“勇敢勇敢,我儿子最勇敢了,不就烧个灯花吗?一哈哈就过去了。”“一哈哈”在当地的意思是“一下子,很快”。
老中医也说道:“是的,一哈哈就过去了。”
王向远说:“儿子,你忍一忍,让这位老爷爷动作快一些,很快就过去了。试一试,好吗?”
“好吧。”王超只好屈服,眼睛一挤一挤的。
老中医带他们到了里间屋内。里间屋像个秘室,幽暗,潮湿,还有一股发霉的味儿。老中医找出他的含了名贵中药材和他的祖传秘技的粗粗的药捻子,在蜡烛上点燃,而后吹熄火焰,只见粗粗的捻子头上烟雾滚滚。
秦爱莲和王向远手扶着王超,其实也是箍制王超,让他别动,当然了,如果挣扎不当,可能会烧到皮肤或肌肉。
老中医将他的一块又脏又旧的湿布垫在王超身上要烫烙的穴位上,他说这块布上也是浸了中药药液的。而后,烫烙便开始了。
王超尖利地大叫一声,泪水滚滚而落,可是他无以挣扎。老中医在王超的头部,颈部,手腕等多个部位的穴位上烫烙,好在他动作还算麻利,迅速。每当在一个穴位处烫得时间过久时,王向远便提醒老中医:“行了,行了,别烫出疤来。”老中医便移到下一个穴位。
一阵忙碌过后,第一次的烧灯花终告结束。
王超哭得啼泪滂沱,声竭气咽。
王向远将王超拉到自己面前,王超顺势扑入了王向远的怀中。
秦爱莲安慰王超说:“对了对了,这不就对了嘛。我说过一哈哈的嘛。”
疼痛过去,王超的哭叫声终于止息,眼泪也渐渐干涸,但小小的身体仍在王向远的怀里一抽一抽的,委屈和痛苦的余韵在一点点地释放着。
老中医说:“先连烧三天,看看情况,要是起作用,就接着烧三天进行巩固,要是没作用,就加大药量烧。”
秦爱莲说:“那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
“可以。”老中医说。
“啊,明天还烧啊?”王超问道。
秦爱莲和王向远都劝王超,烧一烧就会好的。
“很疼,是吗?”王向远问王超。
王超点点头。
“好,我陪你,好吧。我让老中医也给我烧一下。”王向远想试试王超承受的疼痛到底有多大,就让老中医为他烧。老中医果真在王向远的手腕上烧起了灯花,王向远感觉到,真是够痛了,心想儿子为什么仅仅才在这世上生活了几年就要忍受这么多的苦痛呢?只遗憾无法代替,否则,他愿意代他受尽这些苦痛。
令王向远和秦爱莲惊喜的是,三天过后,王超真的不挤眼了。原本,王向远对老中医持有深深的怀疑,现在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王超心里也轻松了一些,他虽然小,却知道挤眉弄眼不是好事儿;还有,他已经适应了烧灯花时的疼痛,再烧灯花时,他已经不再大声哭叫和流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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