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梦来——不知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光晕在她眼前扩大着,毁灭着,然后在扩大在毁灭。风声呼呼的,呼呼的,像有一只小虫子在耳朵里展翅飞翔,那只小虫子——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的,那么多。叽叽喳喳,恐慌的叫成一片。
“出去,赶紧飞出去。”难道外面有个猎人,还是手拉弹弓的淘气孩子?爱丽斯招呼着,手竟然穿过玻璃窗,伸向树梢。
接触到她手心的不是小鸟,竟然是血淋淋的一团红肉。
这是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你是谁的孩子,谁的?!
惊悚的梦魇吓到爱丽斯,她想从梦里挣脱出来。窗外,我却想钻进她梦里去。
可是那未成形的胎儿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她,有一个声音在喊这声音有点仓皇,有点悲戚:“我没有怀孕,我只是肚子大罢了,我没有——怀孕——没有——”
一团红肉竟然能发出这样惊悚的声音,爱丽斯的头都大了,她极力挣扎着,想从梦境里逃出来,努力睁开一只眼,撞入她眼帘的是被窗户上的玻璃挤得又扁又平的小脸儿,那张小脸在向屋里张望着,恍恍惚惚的那张脸又变回一团红肉似的胎儿。
“我没有怀孕——没有——我只是肚子大罢了——”那个胎儿还在声嘶力竭的喊。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缠的想把手抽出来都不行。
那个把脸挤扁的小家伙在抽动她的手,那只手被她压在下巴下面,麻木的不行,一阵很真切的酥痛迅速传遍前身。
这不是梦,现实中的。
可是那团红肉似的胎儿还在喊,喊得凄凉无比:“我不是孕妇——不是——”
看着被弄醒了的爱丽斯眼神迷离的抬起头,黛西嗖一下跑了,留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爱丽斯在发呆。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我实在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一直在这里晃悠,会引起别人怀疑的。顺着人流,我扛着相机往前走。
对面亚伯拉罕贸易货栈,亚伯拉罕和老伴温妮挤在门前向外张望着,焦灼的眼睛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游行队伍里搜寻着。
人流匆匆而过,她要找的人没有,或许是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人就过去了。
看着她们找人的样子,我笑了。像他们这样找人那年那月能找到?走过来的纺织工人统一穿着工作服,带着工作帽,后面的学生全都穿一身学生装。找不到特点,你上哪儿找人?
我扛着相机穿梭在游行队伍里,看着站在门口的亚伯拉罕,对着他拍了几张。他并没有发现有人给他拍照,随即我又把镜头对准他。
镜头里穿着翻毛皮袄,皮肤黝黑,脸上一道道皱纹像装满了怨气和仇恨似的亚伯拉罕,一双眼睛深凹下去,从里面射出的光硬如锋芒,他的嘴唇如龟裂的老树皮,嘴紧紧闭着,好像他整个人都处在临近爆炸状态。
“你在干嘛?”他发现了我,吼起来的嗓音像一个破炮筒子掷出来的哑弹,低沉而又刺耳,但是我听得出来,这种情绪是压抑的,也就是说他在强烈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拍了几张照片而已。”我知趣的收起相机,这东西是报社的,不属于我,但它是我的武器,杀敌的。这东西可不能叫面前这个糟老头给砸了,没有了它,我拿什么去消灭黑军?
“赶快把你的破东西给我摔碎,少他妈的给我添麻烦。”他皱着眉,很不友好的,甚至是粗鲁地抢夺我的相机,同时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人:“你个小杂种,前线你不能去啊,偏偏在这里,前线那一幕幕不够你消遣的,你拍老子干什么?”
鉴于肚子里怀着亚戴尔的小宝宝,我可不敢叫着粗俗c卑劣的糟老头动武,万一被这个野蛮的家伙伤着了,青年军的队伍里又少了一名小战士。
谁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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