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笑笑,兆头好。”
胖大婶觉得这家人只怕脑子都有点问题,挥了挥手:“神经病哦,哪有笑得这么吓人的。不过,小曼啊,祝你考上重点高中啊。”
“谢谢阿姨。”何小曼很乖巧,没有说“谢谢胖油条”。
胖大婶一指弄堂口:“林家那二妞今天也是中考吧,好像出门了。”
“是的,我们一个班的呢。我马上也走了,考场有点远呢,要走半个小时的样子。”何小曼看看时间,还早呢,很是来得及。
胖大婶嘿嘿一笑:“她家还去考个啥,不是毕业考试已经考过了么,毕业证书总归有了,横竖马上进厂工作的人。”
王秀珍还是挺低调的:“其实吧,进厂工作也蛮好的,早点赚钱呀。我本来也想让小曼顶替我进厂上班,不过老何还是觉得读书好。”
“听我家老姚说,你那个顶替名额让出来了?”胖大婶的老公在纺织厂劳资科,跟王秀珍一个单位的。
“总不能一直占着,横竖也用不上了,让出去呗。”王秀珍笑道。
胖大婶一撇嘴:“你啊,就是老实,人家占个名额,死活都不让的。”
两个人正聊得欢,何小曼已经吃完了,擦了擦嘴:“妈,我走了啊。”
王秀珍起身:“是有点远啊,我送你去吧,路上也好有人说说话。”
“不要不要,我又不是不认识,走这点路算什么呀,大家不都是这样走去的么,说不定路上碰到同学,有的是人说话。”
何小曼当然不能让王秀珍去,她身体虽说已经基本痊愈,到底还是要多加休养的。
“也好,好好考啊,不要紧张。中午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菜。”
何小曼笑了。考试的时候就是保护动物啊,八零年代的何家就已经是这样。
走了十分钟,何小曼都没有碰到一个同学。陪伴她的是夏日骄阳,是树间鸣蝉。
想起另一个世界中考高考时全城戒备的样子,何小曼更喜欢这个世界。
父母有期望,但并不紧迫;老师有期望,但更多是祝福;学生有期望,但因为少了来自学校和家长的压力,连赶考的步履都是轻盈的。
何小曼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确良连衣裙,垂感不甚好,但被王秀珍熨得妥帖,衬着她娇好修长的身躯,在林荫大道上翩然前行。
其实,在这条路上并非没有同学。
向丽娜坐在一辆吉普车里,远远地望着她,眼神冰冷。
为什么何小曼连一件廉价的确良裙子都可以穿得如此好看?她明明是个农村女人生的野丫头!
一想到校门口荡漾的鲜红横幅,一想到自己站在讲台上读检讨书时荡然无存的自尊,向丽娜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丽娜,这样不太好吧”司机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犹豫着问她。
“刘叔叔,你自己看着办。”向丽娜语气平静,好像刚刚提出非份要求的根本不是她,“不过你跟我婶婶的事,我没法装作没看见。”
司机浑身一颤,惊讶地转头望着向丽娜。这真的是个刚刚初三的孩子吗?
向丽娜直直地迎着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惧怕。
他们向家,那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在外边斗完了,回家斗。向家的孩子,原本就比外头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要早熟得多。
“丽娜,你在胡说什么,刘叔叔听不懂。”司机还想挣扎。
向丽娜却突然皱了皱眉头,将眼神转向窗外:“你该知道爷爷是疼我的,不然也不会让你送我去考试。不管我胡说什么,爷爷都会信。更何况,我也许不是胡说。”
司机汗如雨下:“可是我不能做那样昩良心的事儿”
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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