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的名字——唤作情。
他是风流洒落的探花郎,一生风光无限,他的荣耀,如日中天,有势不可挡的锋芒。
奈何,他亦是江湖儿女,恩情比天高,比天大,心债不偿,又如何安心?
一份感恩之心,竟葬送三人终生的幸福,都说世上的对错如黑白,再也混淆不得,为什么又偏偏开下这样大的玩笑?
浪子有泪,佳人断肠。
谁何曾错,真心的爱又怎么会错?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孽缘么?
又斟满一杯酒,他的嘴角浮上一缕不易察觉的甜蜜,哪是当年雪中嬉戏的无忧无虑么?
又是一抹愁云袭来,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他好看的眉梢。
一下,又一下,终是难以平复。
最爱的人离开他,最好的兄弟误解他,他却始终,不抱怨,不怪尤
只余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夕阳下,袅袅不绝。
见过关于他最美的文字,是说他是一个把生活当做艺术的人。
为着欣赏永恒的悲剧之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甘愿用误会与悲伤,做成人生舞台最华丽的背景。
我却只想像孙小红一样,勇敢地跑到他面前,只问一句:你,可值得?纵无悔,能无憾?
他仍然只是一笑,那么淡淡,仿佛千言万语,已尽在不言中。
那一笑,真真美得让人只想流泪,只想一醉。
美得像天上的流星,又像飞蛾扑向的火焰。
他叫寻欢!
人生苦短,为欢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无多。何不把酒,及时行乐?
既名寻欢,何不寻欢?
这是多少人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缓缓放下了他的酒杯,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人生,总有许多事,是不得不做的,即使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苍白的脸发出了圣洁的光,天地间,仿佛没有人比他更高大。
鲁迅声声发狠:一个也不宽恕。
而他却说:宽恕,是这世上最大的美德。
我又忍不住了:你宽恕了别人,可是谁来宽恕你?
那个余生也许要永远以泪洗面的女子,她是否真的能原谅你?那个无辜却要背负仇恨的孩子,他是否能原谅你?
他默然。
我后悔不该一刀刺向他心口的最痛处。
也许,这就是世间女子爱上本不应在这世间的神话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们挚爱,本来,这应该就足够了,爱的真谛,本来就是宽恕一切。
然而,夕阳下,他的身影,依然落寞,步履沧桑。
那最后一柄没有发出去的飞刀,在他心中,拔不出,撂不下。
我唤他:如有来世,千万记得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要再问是劫是缘。
他无声的笑了,那笑,依然灿烂如花。
再到阿飞。
那个寂寞而高傲的少年,渐行渐远,直到他的身影孤独地消失在地平线。
而他的名字却留了下来,并且愈发清晰,清晰到让人放佛又看见他那样寂寞而又高傲的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雪天,漫天的风雪,不是上天的恩赐,竟似上天故意的考验。他的衣衫那么淡薄,脸色那么苍白,天地之间,仿佛唯独他,是孤独无匹的事物。
幸好,一辆马车的窗子被轻轻推开,一个人用似乎不容人拒绝的声音,呼唤他,请他共进一杯酒。
那个人的脸几乎和他一样苍白,只是,那个人的笑,像春风,像朝阳,用温暖融化了冰封在这个世界和他心中本来以为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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