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这一天,对无尽之海上的所有正在航行的船只而言,都是一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就仿佛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一般,从这天开始,东方的天空变得黑暗、阴沉,即便是远离深海的埃索拉湾也突然变了天,下起了大雨,更不要说埃索拉往东的海域,每向东一百海里,大海就暴躁一分。
至于靠近白浪湾的区域那已经是无人生还的绝境了。
厚重的云层仿佛压到了海面上,海天之间是一道灰蒙蒙的飓风,连接着水和云。狂风呼啸,波浪翻滚,寻常船只根本不敢靠近,偶尔一两个没来得及撤离的倒霉蛋瞬间就被卷了进去,然后撕扯成碎片,连一块完好的木板都没留下,更别提那些被卷进漩涡的人了
地球人说大海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可到了洛坎,海神还真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当然,图灵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平时的海啸是这个女人每个月不舒服的那几天,那么眼下这就像被男人甩了,否则怎么会愤怒到这个地步!
大雨一连持续了七天七夜,最后连埃索拉湾也没能幸免于难,三个大型港口被淹没,埃索拉的总督不得不临时启用了自修建以来从未启用过的防洪堤坝,好端端一个海湾,几乎被淹成了澡堂。
也有不少人都想起了那艘海兽级大船,暗自感慨那群人出去的不是时候,却没人将这场风暴和那艘船联系起来。
当然,这里面也有人惴惴不安,比如说安德鲁主管。事情如此反常,他难免会胡思乱想,可他的想象力也没丰富到将这种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和一个法师联系起来的地步
真正让他不安的是,已经一个月联络不上戴维琼斯了。
白鲸群岛,戴维琼斯站在一块礁石上,只身沐浴在暴雨中,面对西边那一道贯穿了天际和海洋的恐怖飓风,目光有些复杂。
他自然明白这是谁在发怒,他也相信,没有人能够从卡利普索的怒火下生还。
而之所以这样惆怅,源自一种劫后余生的自我渺小感。
他本来计划好了一切,等对方离开白浪湾,来到白鲸群岛,就会面临自己的最后一手准备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像屠刀已经磨亮,就等猎物自己将脖子伸进套索里
可却突然出了这种事!让他郁闷的想要吐血。
就像提前准备好了瓜子可乐和薯片,定好闹钟半夜起床准备看你支持的母队和敌队之间的世纪德比然而一打开电视,就看到了母队的颁奖仪式!?
惊不惊喜?
当然惊喜。
意不意外?
或许很意外。
同时还有些失落。
除了这种复杂的情绪,他还深感自己的渺以及有种想起来就十分后怕的庆幸。
一个能让海神如此愤怒的人类法师,自己要是真和他对上了,那些准备还有用吗?到时两人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说不准,又没试过,所以他庆幸的同时又很不甘心
算了,不想了。
戴维纵身跃入水里,准备去联络海族的长官,告诉他们人类间谍不会来了。
穿过白鲸群岛附近的暗礁,来到海平面以下四百多米深的地方,对正常生物来说此时的光线已经不足以视物,但戴维依旧隐约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
正是海族里的娜迦。
男性娜迦除了脸上保留着鱼鳃和头上的鳍,以及身上与戴维一样的鳞片之外,身上大都穿着水草和海矿石打造的简易盔甲,不过他们的鱼尾比戴维更粗壮,鳞片也大都是深青和紫色。
女性娜迦的鳞片则更鲜艳一些,以黄绿、橙红两色为主,而且脸上除了纹路之外与常人无异,鱼鳍大都长在耳朵位置,鳞片也在额头,身材苗条、纤细,看起来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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