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季云庭从家里出发,先去花店,他问询店员许久,这一生未曾做过这样的事,非常之幼稚,可此刻他的心态却不是老年人,而是淡淡的紧张伴随着虚心的讨教。
店员微笑,“先生您可以买风信子或者水仙,比较适合。”
“谢谢。”
拿过花束,捧在掌心,攥紧,她的公寓,他早就与女儿打听到了,并且暗中来过数次,但都没有去敲门。
今天,他要,敲开她的门。
他知道失去的已经失去,在他和兰宗林决一死战的那晚,她跑向了庭院里面,他就知道。
可活下来的,还要继续活下去。
那晚上的电话,他认为是个讯息,也是她某种独白,不论她醉酒把他当成了谁,她说了:再见。
他满怀喜悦,点缀在沧桑与深沉的眉鬓间,站在门前,深深呼吸,他扣下了门环。
一声,两声,三声
好几声后,勤务员跑上来,望着逐渐皱起眉头的男人,“政委,或许白女士正巧不在家,我们联系她吧。”
“你给大小姐打电话,问她。”
勤务员立刻给云卿打电话,但是对方没接。
云卿注意到有来电时,才从实验室出来,那会儿已经下午,她赶紧回过去,面对勤务员的问题,云卿愣了愣后失笑,“我爸在我妈*公寓那?他不知道吗?妈妈前几天去旅游了,说四月天气很好,想在国内转转,我以为她私下告诉爸爸了嗯?他还等在那里干什么?从上午等到下午?我爸可真诚意,你把他劝回家,告诉他一星期后妈妈就回来了,对,她自己定的归期,花可以改日再送嘛,可惜了那束美好的风信子”
季云庭听到女儿的声音是轻松的,还在愉悦他,勤务员把通话内容传达。
男人却一身中山装,站在楼道的窗前,没有动。
勤务员不知道政委在想什么,只是送花错时机了,如此大受打击吗?
可季云庭并不是受打击,他抬手摁着眉头正中,那里跳了几跳,总觉得心里有哪一块好似空的。
究其原因,却找不出来。
一周后,云卿不再收到妈*风景照片,关于那片西北广阔的土地。
白素然发了一条短信:女儿,风景让我贪恋,我归期会晚,决定再去别的地方,路线尚未确定,边走边看,若收不到我的短信也别担心,我正在通往另一个地方的路上,或许不便联系,小外孙们有什么趣事,你可以发给我分享。
云卿回复一个笑脸:照顾好自己,妈妈,贪玩最多到月底哦,天气炎热您该回来了。
她此后随时把小十五的搞笑视频发给妈妈,一开始,还显示‘已读’。
四月十七日起,再发过去的就是‘未读’了。
起先的三天,云卿尚且不疑心,以为是信号不好。
第四天起,她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电话打过去,妈*手机一直不通。
她当下无法安心上班,立刻联系陆墨沉,让阿关查一下这个号码,阿关说这个号码显示已经在国内注销,注销地址是‘咸阳国际机场’。
“国际?!”云卿的脸蛋变了色。
陆墨沉立刻按住妻子,“你先别紧张,国际机场也有国内航班。”
“不是的”云卿的眼底乌沉起来,有些事情一点点联系起来,犹如当头冷棒打在了她的脑子里,“妈*老家在青海省,妈妈当时是带着兰先生的骨灰去的,其实她也说了,想趁这个机会让兰先生回归故里,我见她的神情那样释然轻松,我便信以为真,以为她特地去一趟老家,伴着兰先生一同看看老家,或许安葬了兰先生的骨灰,她就彻底放下,接着再周游。但现在不是,绝对不是了,是我大意,是我掉以轻心了吗?我应该请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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