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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孙慕云再次看到那满山如火般的枫树林时,他的心情复杂无比。自从上次离开这里,转眼间便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五年前,也是在这般季节里,也是在这般满山火一样的红里,他初次来到这里。那红在风里摇曳不已,如同跌落凡间的火灵一般,只轻轻一跃,便越过了五年的时光,不请自来地闯进他的眼底、心底去了。
滚烫。
留下的烙印,更是硌得人生疼。
孙慕云静静地站在那间草屋前,昔日布置在这里的屠苏之禁曾让他吃尽了苦头,禁制后来被他毁去,曾经环绕四周的氤氲雾气也早已消散不见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停在那扇破旧的木门前。这木门没有了禁制的保护,整日风吹雨打,早已破损不堪。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孙慕云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极缓极缓地朝那木门把手摸去。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木门的把手,那把手上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灰尘仿佛穿越了无数的时光,带着暴虐和不甘,纷纷扬扬地涌来,像一柄大锤狠狠地击打在了孙慕云的心上。触手处滑腻的感觉,就如同美人绯红的唇,带着点艳色,带着点瑰丽,但最终都化为了那凄寒江面上的粲粲泡影那草屋里并没有人。
孙慕云僵立当场,他抬头望天,便觉得那日头昏暗了许多。彼时虽无云翳遮蔽,但那股自心底产生的寒凉却是无计消除的。浑身的气力也像在瞬间被抽去了一般,孙慕云软软地倚靠在木门上,突然一个踉跄,竟跌跌撞撞地一头栽入了草屋中。
这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可是方才所见分明并非如此。
他心下惊异,回头细看,正看见一抹残光消失在木门的后面,就像乐者的尾指在那琴弦上由重及轻地拨弄着,终于踏着光的愿景撩拨出最动人的那个音符来。
孙慕云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方才那木门上必是有一道禁制无疑。这道禁制仿若专门等着自己前来,不远万里风尘仆仆,只在这门上轻轻一碰一倚,便都化作了那轻轻腾起的若有若无的烟尘了。这极重与极轻之间,背负的便是赵文的性命了。
他往草屋内扫了一眼,这屋内弥漫着一股霉潮破败的气味,夹杂着尘土的腥臊味,都一股脑儿地涌来,让人禁不住头晕目眩起来。孙慕云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那张香案上,那香案上仍旧摆着一个龙凤耳炉,耳炉下却压着一张纸。
孙慕云眼中亮起一道光彩,快步上前,伸手便朝那张纸抓去。那纸入手极重,纸上分明又有一道禁制无疑,他不管不顾,将那张纸死死地攥在手中。孙慕云凝目看去,却见纸上那些字一个个都如铁豆腐一般,方方正正,满纸的沉重直透入眼底来了,写得却是:
慕云小友,你我虽定五年之期,但我早知今日之事,遂留一方于你。原本师徒相见,自该亲热一番,但残躯尚待他用,故避而不见。望多加珍重,期兽潮暴发之时,再聚于荒梦。
孙慕云读罢,喜极而泣。
再往下看,却是留了一个名曰碧柯沉血丹的药方。他匆匆扫了一眼,便将那张纸收入到了纳戒中。
这实在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孙慕云心下自然又惊又喜。
因为天机老人并非仁慈之辈,甚至可以说性情有些古怪。当初孙慕云从寒云寺出发时,之所以选择带小宝前来而将小空留在那里,便是怕天机老人不愿出手相救,便用与之有旧情的小宝打动他,以期天机老人能动恻隐之心。而小空猴性顽劣,又口不择言,说不得便会触怒天机老人,自然不能带它前来。原本孙慕云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甚至想好以死相逼,孰料天机老人如此看重自己,虽避而不见,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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