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虽则牙尖嘴利,却能看得出头面。现在这个情况,眼看就对冯二丫不利,她是傻了才会硬着头皮说冯二丫的好话。
眼看着新郎官终于松口,说了一句“出来吧”,她赶紧就将连着新娘子的红绸递了过去。
肖文虽然手里拿着红绸,眼睛却一直在蒋氏的身上,如胶似漆。
蒋氏不由得想起了她刚嫁进来,和肖文的甜蜜日子。新婚之夜你侬我侬,如戏水的鸳鸯一般,共行夫妻之事。一时间又是甜蜜,又是心酸。
引着新人进了院子,里面既没有张灯结彩,更没有挂起红布。
院子里干净整洁,竟无由地带了几分肃杀。
进了正堂,那里只放了几副桌椅,摆了简单的喜堂。
喜婆喊了拜天地,冯二丫委委屈屈地跪了下去,地上冰凉,膝盖一阵刺痛。然而身侧的人却没跪,只是弯了腰。
平妻之礼,自然是不同于正妻之礼。
正妻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丈夫一同跪拜父母天地。而平妻,却只能一个人跪拜,甚至,不能夫妻对拜,还要向正妻跪着奉茶。
这是董氏亲口说的。她当喜婆当了不下百次,见过不少世面。附近村子里的富户娶妾的时候,就是这种礼法。而平妻,说白了不还是个妾!
茶盏经过泡茶的村妇之手,又到了董氏手里。
无人发现,人群中,一点红光一闪而逝。
而从董氏手中接过一盏茶,冯二丫刚走了几步,猛地一刺疼,茶水烫的手都疼了,差点将茶盏直接扔出去:“好烫……”
董氏自然不会想到这茶盏里的茶水会是滚烫的,毕竟是由她所以见冯二丫叫唤,低声威胁道:“今天要是敬不了茶,你都不能算肖家的人。给我忍着,都到了这会儿再不能出了岔子!”
冯二丫强忍着疼,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顶着盖头看不清脚下的路,所以得慢慢地走。
等到茶盏送到蒋氏跟前,她缓缓地跪了下来,用被烫得几乎麻木的十指将茶盏举起来,说道:“表嫂,喝茶!”
蒋氏没有接茶,眼睛一暗而后笑了:“虽然你是郎君的表妹,但嫁进门来,就不能叫我表嫂了。”
冯二丫咬牙切齿,跪着不吭声。
喜婆董氏见她这么不长眼色,又没有脑子,脑袋一瓮一瓮的,遂快速接过话头,说道:“秀才娘子您说的对,出嫁从夫,哪里还能再按从前的称呼来。二丫呀,你得叫一声夫人,自称为妾。”
夫人?妾?
冯二丫先是一愣,而后眼睛闪过嘲讽。她蒋如兰能当夫人,但也得看看肖文能不能当成“老爷”。
不过她嘴上却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夫人”。
这一次蒋氏爽快地接过来茶盏。只是茶盏滚烫,冯二丫十指粗糙又因为做活长了茧子,这才耐得住这么久。
而蒋氏却是娇生惯养,手指皮肤薄而稚嫩。
几乎接到茶盏的同一时刻,蒋氏便将茶盏扔了出去,眼角也滴出泪来,“郎君,好烫。”
肖文忙三两步上前,执起她的手。这一看,顿时将冯二丫踢了出去:“混账,我见你是小姑的女儿,怜你被人欺骗坏了名声,没想到你居然连如兰都容不下!”
这已经是明显的打脸了。上江村的人纵使再看不起冯二丫这个女人,但也容不得她出嫁的时候就被夫家打骂。
董氏见冯二丫头撞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出了血,忙将人扶起来,气道:“什么容下容不下的,这茶水还是你们村里的人准备的,怎么说人二丫故意?你虽然说个秀才,但说话也得有个凭证。”
上江村送亲的人也说道:“就是,冤枉人也没这么冤枉的。”
董氏又牵起冯二丫的两只手,说道:“二丫的手也烫伤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